由于高长福急着进屋劝张宝发,也没有问那几位陌生的面孔是干什么的,刚才听女儿高荣丽这么一说,便知道是游击大队来人了,马上将目光移到那几个人身上,并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他心想:“游击大队来了人,这事就好办啦!”他听女婿士礼介绍过游击大队的一些情况,特别对党代表大个子的印象颇深。..虽说他跟大个子没见过面,但是大个子的形象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脑海里,有时在晚上做梦时,经常浮现出大个子那种雄壮魁梧的身材,同时也浮现出小鼻子见到他闻风丧胆的情景,就像电影一样历历在目。可他看到眼前这位长得很高的人,心想:“难道眼前这位就是士礼说的那个党代表大个子?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魁梧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大个子,想问上几句,可没等他开口,张士礼对他说:“对了,爸,我忘给您老人家介绍介绍。”他指着大个子说:“他就是那次我回来跟您说的那个大个子,游击大队的党代表。”
大个子马上将右手伸出来,很有礼貌地跟高长福握手,并笑着说:“老人家,您好啊!我听政委介绍过您的情况,您在动员三家子一带的青年人参加游击大队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又把六个儿子当中的五个送到了游击大队,我代表游击大队全体队员向您老人家表示诚挚的谢意。”
听到大个子的话,高长福的心里就像刚吃过蜂蜜一样甜滋滋的。他看着大个子连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党代表,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老头子能做到的话,身先士卒,义不容辞,绝对不会打退堂鼓的。”
起初,这屋子里的气氛还沉浸在痛苦忧愁之中,被高长福的一番话给大家又带到了另一种境地,否则大家不会笑了起来,就连张宝发眼角的皱纹也不时地加深增多。张士礼看到父亲的心情大有好转,自然心里高兴了许多,于是将一中队长于存江、二中队教导员姜德强、三中队副葛文亮分别介绍给高长福,并相互握手致意。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人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说,无所不谈,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人们的说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不时地传到屋外,和房前屋后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家雀儿的叫唤声掺杂在一起,像一曲美妙动听的音乐,使人听了非常愉快。
很长时间没说话的张宝发,看着大家说说笑笑,心情自然好了
他看着儿子张士礼和那几位游击队领导人,就想起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本来那段路途要走大半天,可他们不到多半晌就赶到了三家子,不就是为了英美的事吗,现在肚子肯定饿了,因此,他对儿媳高荣丽和大女儿张迎春说:“你们俩到厨房去做饭,把准备过年的东西全拿出来做吃了,让游击大队的同志在咱们家好生吃一顿饭。他们在山上吃的肯定不好,嘴上沾点油性都困难,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大个子说:“大叔,不用做什么好东西,我们都习惯了,家常便饭就可以了。”
“那哪成啊!你们初次到我们家里来就是客人,按照我们三家子人的习惯,客人来了,就得用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这个习惯在我们三家子是祖辈传下来的,谁也不能破了这个例,破了这个例老祖宗会怪罪我们的。”张宝发终于笑着说话了。
“老亲家说的好,我们三家子这个习惯不能破,”高长福看了一眼大家,继续说:“你们舍家撇业聚到深山里,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早日赶走小鼻子,推翻这个吃人的社会,让我们这些泥腿子过上好日子吗?”
“大叔,您说的太对了,我们就是为了这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大个子看着高长福说:“大叔,要想赶走小鼻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困难喽!光靠我们游击大队的人去完成这个任务,那是远远不够的,干什么事情没有你们这些百姓的支持,那我们是寸步难行啊,即使我们全身上下都是钢,打出来的铆钉也是有限的,大叔,您说是不?”
“党代表,这一点请你放心,在我们三家子来讲,绝对没问题。我在我们三家子的乡亲们中,不谦虚地说,有什么事包在我身上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你们言语一声,二话不说,我们全力以赴,决不含糊。”高长福拍了拍胸脯说。
“从上次那些小青年参加游击大队的情况来看,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三家子的人非常齐心,这跟您老人家的爱国主义精神有一定的关系,不然,您不会把五个儿子送到游击大队里去的,大叔,你说是不?”大个子笑着说。
“哪里哪里,党代表,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个儿的爱和恨,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党代表,你说我有爱国主义精神,那太抬举我了。要说爱,我当然爱国了,这是一个人义不容辞的义务,一个人不爱自个儿的国家,这样的人还能是人吗,那简直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要说恨,我当然恨小鼻子了,恨他们跑到中国来烧杀掠抢,抢男霸女,无恶不作,简直是骑人头上拉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在我有生之年不打垮小鼻子,到死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我时常在想,他妈个巴子的,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两条腿支个肚子顶个脑袋的人,为什么让他们欺负呢?”高长福说着说着来了气,两眼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