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佳仁越听越糊涂了,忙问:“郑翻译官,究竟是什么原因,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听朱佳仁这么一说,三本五郎的脸气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有的时候各种颜色掺杂在一起,眼珠子差一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他指着朱佳仁青筋暴跳地说:“滚,你快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啦!”
此时,不知为什么,朱佳仁跟刚开始判若两人,听到三本五郎刚才说的话,身上不但不发抖了,而且脸上变得不红不白,脸皮厚得恐怕用枪子儿也打不透。他还是点头哈腰满脸苦笑着,表现出一副地地道道的奴才相,简直把中国人的脸丢尽了。他恬不知耻地说:“队长,您千万要消消气,气大伤身,气坏了身子骨,那我岂不成一个罪人了吗!队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撵我走?”
“亏你还是个一县之长,不知你这个县长是怎么当上的。”三本五郎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正眼看一眼朱佳仁。“你们支那人是不是都死绝了,让你这样一个猪脑子的人当县长!”
朱佳仁听到这话,脸上依旧不红不白地苦笑着看着三本五郎。郑志强听到这话后感到莫大的羞辱,无地自容,地板上要是有缝的话,他都能钻进去。虽说朱佳仁是个无能之辈,靠着家里有钱,坐上了一县之长这个宝座,受三本五郎污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但是,作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中国人,受一个外国侵略者的污辱,这在郑志强心里比针扎一下还难受,可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里,像朱佳仁这样的汉奸走狗卖国贼,郑志强能说什么呢?于是,他只好接朱佳仁上边的话茬讥讽道:“朱县长,朱大人,朱县长大人,你不清楚是不,还是我给你指点迷津吧,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朱佳仁双手胸前合掌,作揖般地说:“郑翻译官,您说出来吧,我愿意听。在您没说出来之前,在这里我先谢谢您啦!”
“好,既然你说你愿意听,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要是说出来,恐怕你就不愿意听啦?”郑志强一看朱佳仁那副奴才相,气就不打一处来。
朱佳仁的脑袋像小鸡叼米似的上下摆动着,说:“我愿意听,我愿意听,郑翻译官,您就说好了,我洗耳恭听。”
“你让队长生气的原因有二:这其一嘛,就是你那个**的老爷子,他想夺队长挚爱。你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队长从三家子那里弄来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姓张名英美,养在春香楼里,不知你家老爷子从哪知道的消息,没等队长动手,你那个不知好歹的老爷子,非要霸占张英美的青春不可,这不是明摆着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是是是,这事都怪我,怪我在家没教育好我们家的老爷子……这都是我的过错。”朱佳仁苦笑着说。还别说,听到朱县长这句话,三本五郎一下子大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朱佳仁觉得队长高兴了,心里快慰了许多,可又仔细回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觉得有毛病,马上改口,于是语无伦次地说:“是我们家的老爷子没教育好我,我……噢,这……都是……我们家老爷子的过错,我们家老爷子的过错……就是……就是我的过错。”
“你们家老爷子可不是一般的老爷子,依仗着你这个儿子当县太爷的势力老有少心,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如果那天不是我在场的话,如果我当时不掏出手枪的话,他非要占张英美的便宜不可,这祸可就惹大了,现在站在队长和我面前的可就不是朱县长你啦!”郑志强说到这里特意问一句说:“朱县长,你说说,这事队长他能不生气吗?”
“是是是,夺人之爱,是让队长生气,队长也该生气。”朱佳仁偷偷地瞟了一眼三本五郎,皮笑肉不笑地说:“队长这气生得对,这事放在谁身上也不会不生气的,这是我们家老爷子的过错,他的过错就是我的过错。郑翻译官今儿个要是不点破这事,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今儿个是大年初三,队长您就别生我们家老爷子的气了,我在这里替我们家老爷子向队长您负荆请罪,替他给您赔不是了。嗐,我们家这个老爷子也真是的,不知他从哪里来的那么一股子邪气,人越老越想老牛啃青草,青草越嫩就越想去啃,专门去啃黄花姑娘身上那点嫩草,你们说邪门不邪门?你们知道,我们家老爷子的身子骨又瘦又小,又那么一把年纪了,黄花姑娘那玩意紧绷绷的,他那牙口能啃得动吗!我始终在心里纳闷。”
在这种场合里,作为儿子能说出父亲那种令人不堪入耳的话,让郑志强百思不得其解。他蔑视地冷冷一笑说:“朱县长,你还想听听这其二吗?”
“想听,我从心里想听,”朱佳仁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说。“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