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的一愣一愣的秦朗空下意识地乖乖爬上了楼晧海左手边的一张空床,甚至还乖乖地拉上了被子。
这才稍微觉得满意了郭杨才转身跟着楼玉珏出了病房。
结果很快秦朗空就再次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来到楼晧海床边蹲下,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究竟为什么在想死的时候没死成?”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楼晧海笑了一下。
“你也就是骗骗那个被你搅的心疼难受,结果乱了方寸的所长大人罢了。”秦朗空一脸我还不了解你呀的贼笑,“本少爷的魅力虽然不小,但也绝壁不可能有你说的那么大。”
“其实当时是因为我正好听见了我爸爸的演讲,我想活下去,活下去看他内疚的样子,看他自责的样子,看他痛苦的样子。”楼晧海微微攥紧了双拳,然后他突然冷笑一声,“所以我说是因为你,对于这个真正的原因而言,那个其实反而比较好吧。”
“切,我过去怎么没发现其实你是这么个容易心软又温柔的人呢?”秦朗空突然张嘴吻了上去,然后他亲昵地用鼻子蹭过楼晧海的脸颊道,“也许我还真是不小心捡到宝了呢?”
“心软?温柔?你怎么不说我这个人狼心狗肺,连自己的父亲都要算计呢?”楼晧海嗤笑一声,报复性地咬住秦朗空的下嘴唇。
秦朗空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这一点而言,也是我相当喜欢的部分。毕竟小白兔什么的,和我可不是一个种族。”
“秦队可真有自知自明。”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爸爸能让我这么轻易就过关。”秦朗空想想之前楼玉珏找他谈话时的景象就觉得后怕。
“今天这也就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小半吧!更何况之后还有我爷爷,我外公……”楼晧海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睛,其实他这次也是赌了一把,这样折腾自己好让那位强硬了大半辈子的所长大人因为愧疚而妥协。
“行了,打住!”秦朗空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这些人可都是比楼爸爸的段数还要在高一个级别的老精怪啊。
“怎么,怕了?”
“啧,我怕毛线!”
楼晧海突然微微仰起头在秦朗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那么就劳烦您秦大少做我的男朋友了。”
闻言,秦朗空切了一声,然后美得都冒泡了地傲娇了一小下,“我还以为我已经是了来着。不是都本垒打了好几次了吗?”
然而相较于洋溢着粉色幸福泡泡的病房内,病房外正在和郭杨询问楼晧海情况的楼玉珏的心情就凝重多了。其实楼晧海的身体情况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而且原本应该及时治疗的伤还因为隔离审讯而耽误了时间,最后就是雪上加霜。
“他的肺部和胃本来就有问题,再加上这一次,您要是再让他这样干下去,能不能撑过四十再来闹毛病都是大问题。”郭杨叹了一口气道,“您也别怪我对您态度不好,毕竟我原来的工作部门让我见过了太多向他这样的人,说的好听是为星系奉献青春,说的难听点就是牺牲健康,甚至是缩短寿命。想必以您的工作性质多少也应该知道,每年有多少像您儿子这样的人还没来得及真正牺牲,就因为伤病不得不提前离职,等到越来越严重的时候,连看病就医的钱都付不起。”
“当然我的话题是有些偏了,您的儿子自然能得到最好的医疗条件,但是我最怕的是,等到那个时候,连最好的医疗条件也没办法让他脱离伤病的折磨,甚至连寿命都……”
“医生。”楼玉珏将郭杨的话打断,“这些我都明白了,那么现在,我的意思是好好治疗和修养之后,我儿子能不能……”
“恢复健康?”郭杨叹了口气,“您用过玻璃杯吗?一旦有了裂纹的玻璃杯,哪怕是经由再好的工匠修复过,也会比其他的玻璃杯更加易碎。”
“难得就没有办法……”
“我的医嘱其实很简单,把您的儿子从一线上调离。让他尽量从事轻松的工作,坚持服药,配合适当的锻炼。”郭杨又再次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没办法让他从一线上离开,那至少一个月要坚持体检一次,一旦出现问题就及时就医。”
“好的,我明白了。”楼玉珏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他想过也许会很严重,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也许他该去找几个更好的医生来替他看看儿子,又或许他应该借着这次机会让楼晧海直接从这些纷纷扰扰里彻底抽身出来。
然而从他将楼晧海送入凤凰军事学院开始,似乎楼晧海就注定了,这辈子都没办法从这些让普通人渴求,羡慕,甚至是嫉妒的事物中全身而退。
重重地叹了口气,楼玉珏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却在刚一走近的瞬间就看见正和自己儿子并排躺在一张床上的秦朗空对他抬手比了个嘘的动作,而一侧,他的儿子,此刻正睡的无比安稳。
似乎是被楼晧海这样脆弱,而又天真的睡颜所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楼玉珏最终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躺在他儿子身边明目张胆揩油的秦朗空都没赶走就逃避似的转身离开了病房。
而等这个失魂落魄的老爹一离开病房,靠着秦朗空肩膀的楼晧海就睁开了眼睛,而后轻轻地咬了一下满脸得意的秦某人的耳朵,“过了啊,小心乐极生悲。”
“什么乐极生悲,我看我们这明明就是否极泰来。”秦朗空不满地哼哼了一句。
结果事实似乎还真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