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车的两匹马昂首嘶鸣一声,八蹄飞扬,卷起了漫天烟尘。
“快!通知尊主!”
被留在原地的人顾不得掩住口鼻,有信号的人纷纷自怀中取出烟花信号,向天放去,一时间,天空中升起了袅袅白雾,经久不散。
而沒有带联络信号的人,则是运起轻功,远远地缀在马车后面,虽然不敢上前,也追不上马的速度,他们却不敢真的什么都不做,否则的话,等待着这些人的,必定是严酷之极的刑罚。
苏清影的手始终放在慕容延昊的穴位上,她警惕地听着身后的动静,沒有人追上來,即使听到声音,也离得很远,看來,冒险抓住慕容延昊这一招走对了。
脸上神色不变,苏清影缓缓地吐出胸口一股浊气,左手握成拳,向着车厢上的木板撞去,嘎嘣一声,即使戴着人皮面具,脸上的冷汗也自耳鬓发梢溢出了些许。
慕容延昊的身子一动,睁开了眸子,眸子中带着些赞叹地看着苏清影:“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或者说,你会不会放我走?”
苏清影看到了驾着马车的蓝灵竖起了小巧的耳垂,脸上现出了一抹异样的柔和:“放心,我言而有信,绝不会食言!”
慕容延昊对着苏清影突然的柔和有些惊异,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的手臂不酸吗?”
苏清影不为所动,还是举着有些僵硬的手臂。
“金针上抹着麻药,我现在一动不能动,何必如此?”
慕容延昊不死心地说着,手指却在苏清影看不到的地方微微颤动了一下。
苏清影终于正眼看向了慕容延昊,扯了扯嘴角,笑的很假:“小心使得万年船!”
是呀,确实应该小心使得万年船,她的武功使不出來,蓝灵的武功却是不弱的,若是真的松懈,也便离死不远了。若不是看出蓝灵最是在乎慕容延昊,不敢做出任何她不想见到的事情,苏清影也不想让她來驾车。
慕容延昊的眼睛再次闭上,苏清影的表现太有经验,他沒有找到突破口,脸上的郁色似乎是无奈。
行了许久,应该有两个时辰了,苏清影鬓角的汗珠滚落,刚刚是一瞬间的剧痛,此时,则是持续不断的,麻麻痒痒的感觉,手臂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洁白的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头脑一阵清明,眼看着前方便是一片山崖峡谷,道路崎岖,若是想要通过,便只能下车步行了,苏清影眼中带了一丝冷意。
“停车!还有,不要动!”
淡淡的一声,蓝灵的身子一僵,吁的一声,两匹马四蹄高扬,马车一阵晃动。
蓝灵沒有出声,一阵肃杀的气氛却蔓延开來,苏清影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角,她知道,蓝灵不敢拿慕容延昊冒险。
右手斜切,左手上唯一的金针向着蓝灵的背部射去,金针上沒有一丝的风,她的内力确实消失了,金针却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一般,在空中稳稳向前,慕容延昊再也无法忍耐,能够轻微移动的上半身微微一晃,勉强闪过了对着自己颈项的一击,并指成剑,向着苏清影心口击去。
“哼!”
马车彻底稳住,苏清影腰身一折,平直地窜出了马车,脚尖轻点,已经离慕容延昊三步之外,一声沉重的落地声,慕容延昊的眸子变得更加阴郁,蓝灵空有制胜能力,却比一个普通人更加不如,明知道苏清影在攻击她,硬是一动不动硬接了下來。
爱情,真的是穿肠毒药,他苦涩地笑了一声,因为麻药未曾解除,擅自动用内力,他的清醒再也无可维持。
苏清影身形踉跄了一下,唇色泛着惨白,精神力不足却强自动用的结果,便是削弱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她和慕容延昊,真不知道是谁胜过了谁。
上前几步,腿部绷直,虽是准备越开的警惕姿势,确定了蓝灵真的彻底昏迷之后,才将泛着微弱光芒的金针自蓝灵的昏睡穴取出,小心地收入了胸口贴身的衣物之中,半扶半抱地将蓝灵放上马车,放到慕容延昊的身旁,看着两个人如同深入梦乡一般的甜美表情,她有些想笑。
顺手将蓝灵和慕容延昊的兵刃收为己用,苏清影放下车帘,蓝灵的剑只是普通锋利的短剑,不足为奇,令人惊奇的是慕容延昊腰间的长剑,外面装饰着美玉宝石,内里却很是锋利,苏清影手指虚空抹过剑刃,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长剑若秋日长虹,明艳动人,斜斜的一晃,已经分别在两匹马的屁股上各自轻轻地划了一剑,细长的血线,不深的伤口足以使马儿暂时失去理智却又不会完全疯狂,两匹马长嘶着,载着慕容延昊和蓝灵向着令一条远离悬崖的小道跑去,只是眨眼间,便连车影都看不到了。
眉头微皱,苏清影想到马儿识途,两个人中的麻药加上金针刺穴,若是遇不到人相救,估计最多昏迷三日便差不多醒过來了,她也不算是食言,便恢复了冷漠的,八风不动的表情,向着悬崖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注意着扫清自己留下的痕迹,苏清影不时地望一眼周边环境,终于发现了一处好地方,那是两片山壁相互挤压造成的裂缝,有百十米的距离,虽然很高,小心点,还是可以下去的。
而且,这片位置两边山壁相距极尽,称为一线天也不为过。眸子中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她需要一个光明正大消失的方法。
一阵马蹄声传來,右手紧紧地抓着插在山壁缝隙间的剑柄,左脚登着身后的岩石,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