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功夫郭长卿便到了,这让萧延意颇有些惊奇,“至彦,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难道说你知道我要找你,人已经在宫中了么?”
郭长卿仔细地端详了片刻萧延意的神情,原是有些紧张的神色顿是一松,散漫笑道:“我不是还担着帝师一职,既是回京了,自然是要来过问皇上的功课的,算着时间早朝散了,也就来了。”
萧延意闻言嗔道:“不是让你好生歇着,这一趟漠北你也是辛苦了,先好好将养几日再说。翔儿的功课固然重要,不过他毕竟年纪还小,心里知道用功这根弦绷着也就是了,也不差这么三五天的功夫。”
郭长卿点点头,默了会儿,才有些小心问道:“芫芫,你还好吧?”
萧延意听了郭长卿的问话,有些奇怪地摸了摸面颊问:“怎么?我脸色不好么?许是这些日子都睡得有些不踏实……”
“听说今日早朝,李景吾遣退了所有一品之下的官员,说有要事要禀,几位王爷也都是在朝上……等到散朝时,将军据说是被抬出殿的……他们可是为难了你与将军?”
萧延意讶异地看着郭长卿说:“你这消息倒是灵通……你,莫不是为这才进的宫?”
郭长卿苦笑了下,“哪里算什么灵通,这宫里本就没有秘密,如今的情形,自凡是有些眉眼的朝臣都是心照不宣,出了上午的事,这消息可不比长着腿都快。祖父如今虽是年迈体衰,无法再参政,但也不乏门生故旧,你们这边才是关门议事,我们府里就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想是跟祖父这里摸摸门道,就怕日后站错队。
我听说李景吾打发了一品之下的官员,与你关门议事,恰是王爷们还在,我以为他们是要逼宫,哪里还坐得住,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但不来看看,也不安心。”
萧延意听了心里暖暖的,对着郭长卿嫣然一笑,“你倒还真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说是逼宫,也不为过,只是没让他们如愿了就是。”
郭长卿进殿后见萧延意神色泰然,心中其实已经知道是无事,但是听她这么一说,还是好奇道:“你倒有这手段,与这些老狐狸们都周旋的开?”
“周旋倒也说不上,虽说这事我也是有些糊涂,不过反正是有惊无险地过去,想来,倒也是好事,他们闹了这一场无功而返,该能消停一阵儿,趁着他们消停的功夫,我也刚好喘口气,所以就想起跟你商量些事。”
郭长卿见萧延意并没细说的意思,也就没继续打听,知道暂且无事也就放了心,便顺着说道:“是,倒忘了问你,找我是什么事?”
“至彦,你可愿帮我?”萧延意热切地问道。
郭长卿挑了挑眉梢,笑道:“怎么这么问,我何时会不愿帮你?”
“至彦,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但我也知道你一直无心仕途,可是如今我实在是无人可用,只好求着你能出仕,别再只做那个什么帝师,也能在前朝帮帮我。”
郭长卿闻言皱了皱眉眉,“芫芫啊,我虽是无心仕途,却也只是散漫,并非有多勉强。可是,我年岁尚轻,又无人脉,即便我入仕,恐一时半刻也帮不上你什么吧?若是要我帮你想想主意,自然是使得,可若要指望我能在朝上帮上忙,只怕你会失望了。你若如今觉得太势单力薄,将军之前的亲信自可收归你用,祖父这边也还有些能依靠的门生故旧,你此前不是也网络了几个年轻的臣子,不如在他们身上下下功夫才是。”
萧延意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那些人我自是要拉拢,但是毕竟还不能全然能算是自己人。我是想着,能给翔儿培养一些忠心不二的臣子,等他亲政时能为他所用,而不是处处为他人掣肘。李景吾他们才是吃了个瘪,这会儿约莫也不会再兴起什么风浪,我便想着,趁着又是快到翔儿生辰的日子,干脆便是开了恩科,由你任主考,好好给翔儿选一批人才出来。”
郭长卿闻言,深吸了口气道:“不妥,我才是怎样的资历,如何能任什么主考?”
“有何不妥?你是帝师,皇帝先生都做得,主考有何做不得?我会在翰林院再找两个无根无派,资历深些的老学究做你的副主考。这事只要你肯帮我就好,其余的不用管。即使没有理由,我便说要你做主考,谁又敢拦我不成,他们这会儿正是心虚的时候,量他们也不敢与我作对。”
郭长卿看着萧延意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不禁莞尔,“芫芫,你这会儿可真是像极了小时候,你那阵儿便是总有这么股跋扈的劲儿,就好像天下所有人都奈何不得你似的。”
萧延意被郭长卿这么一说,有点赧然地吐了吐舌头,一皱鼻子,撒娇般地说道:“那你就是说,你也奈何我不得,便同意了帮我?”
“只要你开口让我做的事,我又有哪件没做了么?”
萧延意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定会同意的。”
二人说完了这事,郭长卿便又想起问道:“对了,芫芫,将军身体怎么样了?今天听说将军是从朝上被人抬回殿去的……他,没事吧?”
一提起这事,萧延意脸上原本的喜色暗了暗,叹气道:“今日怕是累到他了,他原本身子就是虚,我那几位皇叔还故意找他的茬,他也只能硬撑着,我……”萧延意说到这,忽然顿住,抬眼看着郭长卿说:“至彦,你说他……真的会好起来的吧?”
郭长卿安抚地对着萧延意笑道:“你安心吧,漠北那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