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濂和风无裳一道把那些人送了回去,众人都心照不宣,知道肯定最后是剩下他们二人独处的,也没说什么,道别时每个人皆千叮咛万嘱咐,有酒喝千万别少了他一个,弄得风无裳真是哭笑不得。
一个个都是大男人,这个时候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了。
送走了他们,南门濂他们回了东宫,风无裳和春桑像是在南门濂的引进下进了太子妃的屋子,一进门,两人背过身迅速抹掉脸上的易容,扮作她的侍女惊慌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两人正好有时间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女装,随后便如出外旅行了一趟般,告知那侍女任务完成。
侍女领了赏银,知道这一段心惊胆战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如释重负的准备出去,被春桑叫住,让她去找人准备些热水。
侍女应了声“是”,她停留的时间,风无裳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眼尖的看见她套上刚赏赐的玉镯的手腕上,有一点小小的朱红,不禁出声问道,“你手上那个红点是什么?”
“回禀娘娘。”侍女低垂着头,小声道,“这是晚上睡着的时候,被虫子蛰了口。”
虽说入了秋后,天气逐渐凉爽,蚊虫已不再像夏日那般繁多扰人,但残存些也不稀奇。
风无裳点点头,让她下去了。
奔波劳累这么久,两人又皆着男装,混在一堆男子里,尽管有南门濂和訾羽照拂,一些不便可以避免,但那二人也是男子,当然不能完全体会到两个女人的喜怒,所以还是有些不适,不能好好洗澡便排在首位。
现在回来,总算是能洗一个干干净净又舒爽的澡了。
风无裳想到此,便觉内心愉悦,春桑亦是内心激动,因两人于礼不能一起沐浴,便在替她准备好衣物和一些必备物品后,自行出去了。
走之前还嘟囔道,“主子,这样想来,还是在外面好些,感觉我俩亲近的就好似姐妹一般。”好歹别人,还不能享受此等殊荣呢。
说完之后,春桑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又乱说话了,怎么能用“姐妹”一词来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呢?她可不能因为娘娘待她没有架子,说话随便后,就忘记自己的身份。
“姐妹……”风无裳念叨一句。
“主子,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春桑赶忙澄清道,“我只是大脑一下不太灵光说了胡话,主子您可千万别生气……”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原因是风无裳反问了一句,“胡话,什么意思?”
“呃,就是说……”春桑舌头绕了几圈都没说出个然后来。
风无裳正色道,“什么姐妹?我们不是兄弟吗?”
春桑:“……”
好像……是的吧?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兄弟与姐妹间的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同,脑袋里晕乎乎的,出门左拐,脱了衣服热水淋在身上头里还是一团浆糊,难道说,弟弟就是能被哥哥使唤来使唤去,而妹妹要娇弱一些的吗?
好奇怪的逻辑啊……
那边,春桑机械的泡了会澡后便沉醉在全身心放松的舒畅里了,将一切抛之脑后,而这边,风无裳早就已经呈放空状态,连日来的疲惫,都将其纾解出来。
她将头埋在水里,闭着眼睛,感受热水围绕着周身的温度,逐渐的沁入四肢,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散发出来,整个身子如同卸下来一般。
饶是身体呈放松状态,风无裳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投在自己的身上,她眉一皱,霍然就要起身披上自己的衣物!
“娘子。”那人开了口。
风无裳一顿,嘴角僵了僵,这声音太过熟悉,这感觉也太过熟悉,唯一不同的是,这视线多带上了几分热度。
她睁开眼,水中倒影赫然映出的是蓝衣男子含笑的容颜,水光粼粼间,他具体的神情风无裳看不太清晰。风无裳将身体蜷起来,遮住重要的部位,镇定的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南门濂反问道,“平常我不也是这样进来的吗?”
他的武功比她高强,风无裳一直都知道,说到底还是那讨厌的内力,让她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是以,他靠这么近了,她才发觉!
或许是因为回到东宫,暂且放下心防,又因泡澡的舒适让身体放松,才让她比平时慢了半拍。
风无裳依然是淡定的回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出去了。”
南门濂轻笑道,“娘子,你怎不敢抬头看我?”
声音逐渐放大,风无裳猛一抬头,鼻尖正好擦过南门濂的鼻尖,两人双眼相对,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南门濂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竟比木桶里冒着热气的水还热上几分,风无裳本来还镇定自若的脸顿时从面颊一直红到耳根,两只眼眨了眨,估摸着是被热水给熏热的……
这样一想,便觉得周身更热了,尤其是还被南门濂这样坦荡的眼神盯着,风无裳偏开了头道,“你出去,我还要洗澡。”
“唔,也好。”南门濂退离一些,风无裳正觉稍稍脱离了点禁制,便听见南门濂下一句落地,“我正好也要洗澡。”
她瞪大眼睛,便觉一阵风扬起,随之落地的是太子殿下的身躯。
正确来说,是太子殿下落进了木桶里……
桶里的水一阵晃荡,些许洒在了桶外,幸好这木桶足够大,能容纳两人,才不会在南门濂加入后撑开来。
南门濂坐在她的对面,问道,“裳儿,你怎么又不看我了?”
“你个无赖!”风无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