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青春校园>千金方>62是缘是劫,半途竟遇周玉堂

是日晚廉正往书容院子来,两父女说了不少体己话,想着明天就要分开,书容便对自己往日冲廉正使性子发脾气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愧意,以至于一整个晚上都没能睡好,至第二日早,天微亮书容便起了床,淳妈妈及丁香听到动静便也都跟着起了身,伺候书容洗漱好后淳妈妈问书容起这么早是不是想早点过上房去用早饭,书容摇摇头,只叫淳妈妈替她把随身的东西再收拾一下,淳妈妈应了,书容便一个来到院子当中。

今日的晨光甚好,温温的,似月光般柔和,书容双手合了十字附腹前,微微仰着头将这个生活了近四年的家细细打量着,犹记得初来时自己还是以一副打量古文物的眼光看这所宅院,不想如今却成了难舍的家园,书容想着便微微的笑了,造化之神奇,生之多变,果然不是古的空谈。

去上房用早饭之前,书容嘱咐淳妈妈将自己房里的那个汝窑青瓷带上,待用过早饭,廉正等各说了一番嘱咐的话后书容便笑着当众将那青瓷送给乌苏氏,与乌苏氏道:“这是大舅舅给的,常年放屋里插花儿,如今去保定,舟车颠簸的,带上它也不方便,便索性送给嫂子了,嫂子也当留个念想,放屋里摆着吧。”

叶赫氏眼睛往那青瓷上瞧了几眼,又往书容与乌苏氏面上各瞧几眼,最后面色一冷,垂了眼看着桌面不说话,画容如今也懂些事了,难得她看出了书容的用意,于是瞅着书容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不就是个青瓷,有什么大不了!”说完又往乌苏氏面上横一眼,然后愤愤的去与她额娘一并盯着桌面生闷气。

乌苏氏自然知道书容府里的地位其实都源于那直隶的大舅老爷,也明白书容此举的用意,遂欢喜的接过青瓷,说她一定会好好保管的,书容笑着点点头,待用过饭漱过口,福禄便上来提醒说吉时快到了,廉正便先起了身,牵着书容的手往外头去,叶赫氏等跟着一并到门口去送行,崇礼姨娘因做月子出来走动不得,便着了平来送,松佳氏也挺了个肚子由扶着跟了来。

临行的时候,书容没像一般姑娘家哭哭啼啼的,只是笑着给父母兄嫂一一行礼,倒是丁香淳妈妈平等,一个个红着眼睛,抽泣的抽泣,哽咽的哽咽,墨容因见着几哭,便也跟着哇哇的哭了起来,叶赫氏心里一烦躁,便命妈妈把墨容抱了下去,书容望着墨容叹声气,没多说什么,待安妈妈及绿苔都与众道了别便一并上了马车。廉正一直微微笑着,马车走了,便愣愣的望着车子消失的地方发着呆,还是崇礼上次宽慰了他,说书容不过是去大舅舅家,日后想念了大可以去保定看她,廉正虽知道自己公务缠身,轻易走不开,但也没法子,只得点点头,与崇礼一并进去了。

而书容,坐马车里一句话也没有,安妈妈本就是不说多话的,书容没吭声,她便也只是沉默着,绿苔则更是个不轻易开口的,于是这车子里便格外的安静,书容除了能听到车轮滚滚的声音外还是车轮滚滚的声音。

于是书容便越发的安静起来,自顾想着自己的事,昨日晚上廉正走后,淳妈妈又来与她说道,说她希望跟着书容去保定伺候,书容又哪里能带她去,她丈夫孩子都宝庆,宝儿贝儿又都是需要她照看的年纪,她怎能夺他天伦足自己舒心?可是自己这一行也实是单了些,待到了保定,绿苔一诚然是应付不过来的,又不想麻烦大舅母调动府里的事,想着到时候自己去才市场上选几个称心如意的才是好。书容如是想着,马车忽然一个颠簸,三身子都震了震,对面坐着的绿苔脸色忽然难看得很,安妈妈与书容都主意到了,安妈妈问绿苔可是撞到了,绿苔吃痛的扶了坐垫坐正身子,摇头说了句没有,书容盯着绿苔不太灵活的左手臂,探身过去撩起了她的袖子,入眼的惊心,安妈妈倒是一脸的平静,问她是不是挨打了,绿苔淡淡的表情,没说话,书容皱了皱眉,问她道:“可是额娘知道要领了走才对如此的?”

绿苔淡淡的说了句没有,抿紧嘴停了片刻后又加了句道:“是那日没有得到六姑娘的抚养权。”

“所以她拿发泄?”书容终究年轻,望着绿苔问得有些愤愤,一旁的安妈妈则望着前头的车帘子一句话也没有。

绿苔淡淡的笑了笑:“本早就不招四奶奶待见。”书容没再说什么,只掀开车帘子,换图管事到后头的车子上去给她找出她放金疮药的盒子来。

绿苔自己上的药,上好后将金疮药盒递给书容,书容笑道:“这还是五爷给的,愈合伤口是极好的,今日涂上,明日定然就好了,还不会留疤!”

偏脸看外头的安妈妈听书容说起保绶,忍不住将脸偏了回来,望着书容叹了声气,书容知道安妈妈叹息什么,低头咬了下嘴唇,默默的将金疮药收回袖子里头,不再说话。

马车行了一日,傍晚时分到了离长沙城三十里的小地方,一行下车来吃干粮的时候图管事前来与书容商量,说车上财物多,虽也有七八个家丁跟着车,但宿这种地方终究不太安全,且湖南近段本就不太平,书容便笑道:“图伯伯说的理,等用过晚饭便继续赶路吧,争取天黑的时候能进到长沙城,大伙儿找家客栈住下。”

那图管事连连点头道好,走时书容笑着将淳妈妈给她备的萨其马递给他两个,他说启程前乌苏氏有给他们备下,书容便道淳妈妈的手艺比府里厨子的好,那图管事便笑着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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