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罗帐之内,晓色渐至,由最初的混沌一片至光线渐淡,枕畔之人呼吸轻浅,薛寒云轻轻揽紧了怀里玉脂做成的人儿,长年习武的粗砺大掌渐次在冰肌玉肤之上移动,浑似满手脂膏,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昨晚他贪欢,想是累着了她,在他这般的抚摸之下,竟然还未醒,他满怀怜惜的亲了亲她汗涔涔的额头——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是要比一个人温暖太多,温暖到,即使身上都出了汗,还是舍不得分开。
天色终于大亮,外面已有脚步声轻轻走动,薛寒云在怀中睡颜之上狠狠亲了一口,新生的胡茬扎的睡梦之中的人儿都皱起了眉头,嘟嚷:“姐姐别闹……”,黛眉轻蹙,还是个娇纵的小女孩儿,很难想象昨晚却娇媚的盛开在他的身下……
薛寒云暗笑,大掌早沿着锦被之内的曲线玲珑抚摸了起来,待摸到桃源之境,许是昨晚创痛未愈,终于将怀中人儿弄醒,她睁开睡意朦胧的眸子,身子下意识扭动躲避那侵-犯了她的罪魁祸首,张口欲叱,却对上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寒——”
柳明月大惊之下,昨晚的一切顿时回到了脑海之中,她苦苦求饶,奈何薛寒云初尝此事,正是蜜蜂恋着花蕊的好时候,哪里能够忍得住,索性由着自己的性子,好生折腾了一番。
她还能感觉得到紧贴着自己的男子强健光裸的肌肤,自己更被他紧拥在怀里,昨晚只顾着疼痛,如今大天白日,二人还紧贴在一处,她顿觉尴尬,伸手推他:“快起来……”
薛寒云凑近了她,装傻:“娘子在叫谁快起来?”
“……”柳明月瞪他。
可惜后者经过昨晚的千锤百炼,面皮的厚度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见她至今不肯亲口承认,便作势要掀被子:“娘子既然不肯叫为夫,那不如为夫再来验证一下我们的夫妻关系……为夫还没在白天瞧见过娘子的身——子……”
柳明月吓的猛然大叫:“夫君——”又急又气。
“哎!”薛寒云答的很是干脆。
他还未得意完,房门外便响起闻妈妈的声音:“姑娘姑爷可是醒来了?老奴要进来服侍了……”
柳明月才醒,哪里猜得到门外奴仆已在守候,听得闻妈妈的声音,再瞧二人还光裸着身子,顿时窘到不行,她最不喜欢闺房鱼水之时有奴仆在侧,更恨薛寒云捉弄她,顿时一顿粉拳,将他压在床上一顿好揍……
显然,结果不太妙。
她那点力气,揍一个常年练武,耐摔耐打的少年郎,实在不够用。况且揍人的时机选的不太好,大清早在某些人气血最旺最易冲动的时候,某些人又毫无克制的念头,于是被他他压在身下,又狠入了一番,简直是最正常不过的结局。
事后,她在床上哼哼几声,有气无力的拉过薛姓少年的胳膊,狠狠咬出一对牙印儿来,才觉得心里好过太多。
薛姓少年被咬完了,笑意满面的凑到她耳边坏笑:“娘子,本来呢,昨晚闻妈妈她们都避开了,什么也没听到……不过方才,她们都站在门外,你呻——吟的声音真动听……”
柳明月:“……”谁能告诉她,这个笑的无赖似的少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不是她那个面冷心热,端庄有礼的寒云哥哥啊啊啊啊!!!
闻妈妈与夏惠进来侍候的时候,柳明月还将整个人蒙在被窝里,连脑袋也不例外。
薛寒云早去了后面净房洗浴干净,穿戴整齐了,坐在檀木鼓凳之上等她。
被闻妈妈与夏惠催的急了,她的声音便隔着锦被传了出来:“你们都退下,我自己来洗。”
闻妈妈到底是个经事的老人,知她脸皮子薄,昨晚刚圆了房,薛寒云又是练武的,恐怕身上也有些不能见人之处,便都退了下去,瞟一眼不动如山,脸皮奇厚的薛寒云,心中暗笑。
夏惠却是个未嫁的姑娘,听得小姐连她也不让服侍,略想一想,便脸儿红红退了出去。
柳明月听得脚步声与关门声,连忙从被中探出头来,长出了一口气,猛瞥见薛寒云竟然坐在那里,拥被坐了起来,裹着被子跳下床去洗浴。
紧连着卧房的净房里,方才闻妈妈已经指挥着丫头子们准备好了洗浴的热水,柳明月将自己整个儿都浸进了浴盆里,感觉到了体内的酸痛感渐缓,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不必旁人提醒,她也知道自己现下定然是嘴角含羞,面上带了蜜意——薛寒云虽然在房里无赖了些,到底只属于她一个人!
待得二人收拾停当,准备去向柳厚请安,方才得知柳厚已经上朝去了。
他的身子渐渐康复,新君初登大宝,虽提拔了许多东宫僚属,心腹旧臣,可到底内中无一人能比得过柳厚的精明才干,如今他尚要倚重这位太傅,待他自然无比恭敬。
柳厚为官几十载,到底不是毛头小子,不可能因为新君当时为一已私利而不肯援手,置他与诸位重臣性命于不顾而记恨于他,罢朝辍工,远离仕途。
相反,如今他在朝中,比之武德帝在位之时,更要兢兢业业许多。
仿佛是透过那一夜承宗帝与楚王的对峙,让他骤然明白了这位新君的品性,后来的数月调养,更是将新君脾性琢磨参详许久,如何应对其人,他已大致有了几分把握。
承宗帝初临大宝,前朝封赏官员心腹,后宫亦不例外。
太子妃韦氏地位稳固,其父更是死在了承宗帝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