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伴随着一声尖锐物砸在头上的闷响,何弈泽伏在她胸前低吼一声,像一只正酣睡的狮子被偷袭发出的怒吼。
他的手捂着头怒吼着直起身,安羽篱趁此翻下桌子,用风衣紧紧遮住裸露着的上身,这时安羽篱才看见安静的躺在地上的那个玻璃制的烟灰缸,上面还残留着新鲜的血液……
她清楚的知道刚才由于惊恐和慌乱,她挥过去时用了多大的力道,她刚才砸到他头上的,竟是个烟灰缸……
看着他紧拧着眉痛苦的蹲到地上,鲜血汩汩的从指缝间往外冒,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染红了他洁白衬衫的一半……
安羽篱摇着头惊喘未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地上的鲜血,她顾不得过去拎起地上的包,转身夺门而出……
心慌意乱的一路奔逃,她忘记了坐公交、她忘记了乘地铁、她忘记了招出租,只是顾着一路的跑……
直到觉得双腿都要跑断了……
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安羽篱头脑一片混乱,看着手中残留的鲜血,刚才在办公室的一幕又浮上眼前……
头上漫天的霓虹迷迭着这个歌舞笙箫的城市,安羽篱的眼睛却渐渐失去焦距,空洞、无力……
回到家里,她反锁上门,坐到床的最里面,所有的灯都关掉,抱着双膝呜呜的哭了起来……
害怕、担心、恐惧、纠结、慌乱……
百味齐上心头……
房里从只有一种嘤嘤的哭声,渐渐地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再后来,连抽泣声也没有了。安羽篱把被眼泪烧的灼热的脸颊贴在膝头,闭了闭哭得干涩的眼,如果他不那样,她不会下手那么没轻没重……
他会不会伤的很重……
安羽篱抱紧自己,房间里的冷气逐渐的吞噬着她残余散发出的体温,突然发现,这房子真的好冷,冷的连一点人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泛起白光。
就这样蜷缩着睡了一夜,安羽篱蜷着自己倒头翻进被子里,却睡意全无。
他到底伤得怎么样……
做在格子间里,安羽篱呆呆的盯着面前的一叠叠文案,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翻开电话簿,安羽篱走到窗前,出神的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喂——郗郗……”听着电话那头忙音中止后传来韩郗郗的声音,安羽篱一时竟呜咽失声……
“郗郗……你有没有闫玦的电话……”安羽篱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阿狸?怎么哭了?”韩郗郗在那头有点焦急。
“你帮我问问闫玦……何弈泽有没有事……我怕……我……”安羽篱哭得说不出话,她从小没这么伤过一个人,昨晚地上那么多血,她怕极了他会怎样……
“好好……我帮你问,你别急……”韩郗郗搞不懂状况,只好先答应着。
“你别说是我问的……他没事就不用再和我说了……”
安羽篱拿着电话顺墙坐在地上,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她并不是担心何弈泽,换了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头破血流,她都会为之心悸。
只是,她只想,别再有什么牵扯了……别再纠缠下去了……
好累……整天这样,好累……
安羽篱擦掉脸上的泪痕,瞳孔无力张望着,他最好没什么事,如果这次他没事,从此以后,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远远的躲着,再也不去招惹他……作者有话说
看似一波暂停,其实正酝酿着后面的风起云涌……好戏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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