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哪怕这两人再怎么不舍,总还是要分别的,完颜康的身份白斐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当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家兄弟的身份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可终归是和南宋有积怨的金朝小王爷,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哪怕他觉得自家娘亲绝对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完颜康一行人只在饭庄住了一天,歇息整顿了一番,等到天亮便匆匆启程回金了,白斐和完颜康在屋顶上畅饮了一个晚上,才恋恋不舍的送走了对方。而接下来他将面临的便是爹和师父的离开,莫言是在两天后拿到刀的,不过苦于身无分文只好像黄药师借债,他该庆幸早早和他确立关系吗,不然难道还要他来赊账?好在一切准备就绪,虽然仍旧没能等到黄蓉这是个遗憾,不过他们都相信凭着哑一的手段人脉,那个逃家的小丫头片子总也不会自在太久。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最后道别了一番,便登上马车离开了这座边城。赶车的是个年近半百的老者,黄药师选择他的原因多半是这人踏实肯干又不多话,更不会对两个雇主偶尔不当的行为产生好奇,莫言对此不置可否,其实在他看来,他们两个轮流驾车就可以了,多余再叫一个人,平白填了好些麻烦。
可是话又说回来,莫言歪在黄药师怀里,蹭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树木,不得不承认,这种资本家的生活简直太腐败了,把一个特种兵掰成富二代不要太简单。坚决不承认自己其实是心老了求稳了,莫言把一切都推到了腐败的享乐中去,自顾自的安心了。
不过想来老天也不愿意看到莫言懒散成那般样子,所以便在他们离开襄阳不久后出了变故。
那不过是他们旅行的第三天,刚刚过了金国的地界,避过官道走上林间小路的第二天下午,突如其来的一伙混战堪堪波及了他们。那是十来个大白天穿黑衣黑布蒙面的脑残在围攻一个看起来受伤不轻的中年人,招招致命出手狠辣,显然打算就地解决了他。莫言本也不愿管这种闲事,可奈何他们把小路堵得死死的,不越过这波人根本没法继续前行,无可奈何,他们两个终是还是做了一把行侠仗义的大好人。
“我觉得你快要死了壮士。”莫言陈述事实,阻止了尽职的车夫想要把伤患搬上马车的前奏,在他看来这人也不过只剩一口气,纯属熬时间罢了,实在没必要死在他的车上,还不如就在外面,一会儿随手埋了还便宜些,“有什么遗言吗?”。
“……”伤患似乎对莫言直截了当的反应理解不能,不过他也能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待仔仔细细看了莫言半响,终于确定这两个人不是蒙古的奸细,这才一脸悲痛的摸进怀里,掏出了一本有些磨损的蓝皮书稿,“两位……两位义士,我本是……南宋抗金将领岳陵山,遭奸人……”
“啊!你就是那个五千两?”莫言脑海里一瞬间想到了他前几日在城门口看到的通缉告示,因为遇见了黄药师导致自己捉恶贼的事情无疾而终,但他多少还是记得上面的内容的,而那个价值五千两的宋将,正是名唤岳陵山。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在莫言略带歉意的目光中岳陵山强忍下上返的血气,换了个角度,看向黄药师,才继续说道,“我被污通敌卖国,都是因为……因为蒙古的奸细窥伺我手中的武穆遗书。”
“武穆遗书?”黄药师也不由得认真起来,这武穆遗书本是宋朝名将岳飞临终所撰,后被其子整理所出,是兵家趋之若鹜的绝本兵书,只不过随着其子的逝世,兵书渐被埋没,后人遍寻不到,没成想如今竟又有了它的消息,“你姓岳,你和宋将岳飞是何关系。”
“岳……岳飞是我曾祖,我在祖父旧…屋中寻到……寻到兵书残本,本想手抄后交于圣上,用于抗金,没……没想到太师赵傅竟是蒙古的……奸细,害我至此,蒙古狼子野心,奈何……奈何藏之甚深,陛下……陛下仍被蒙在鼓里,望……义士前去都城,向陛下……上呈兵书,清洗……清洗朝中奸…奸…奸细……”
黄药师冷眼旁观,眼中闪过一丝动摇,虽然他师父和哑一与南宋皇室颇有私怨,但如果南宋真的被蒙古或者金国割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金便罢了,没想到一直以友国相交的蒙古竟也是狼子野心,黄药师暗中动摇,上前一步就要接过兵书,不过他显然慢了一步,莫言大手一捞,把武穆遗书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岳陵山,你的事情我接下了,今日便回程去临安。”
黄药师停住了脚步,和莫言对视一眼,顿了半响,终是冲着岳陵山点了点头,快些的话七八日便能回来,其实并不耽误他们去往天山的行程。
岳陵山眼中闪现出一丝感激,终于缓缓闭上双眼,如释重负的陷入了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