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咏迁在想什么,经历相对丰富的白咏秋很容易的就猜了个准穿越之幺儿。她的话让车厢里的两个男人统一的沉默,然而心里却各有不同的想法。
总的说来,沈承砚是心疼加后悔,而白咏迁则只是错愕。
被妹妹突然抓住手,力道重得让他疼得微蹙了下眉的白咏迁愕然的瞧着近距离的妹妹,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话差些出口。他掀了掀唇,视线触到白咏秋眼底的苦涩、担忧,瞳仁不由一转,斜向对面坐着皱眉沉默的沈承砚身上。瞧到后者面容上的黯然,瞬时白咏迁了然的苦笑了下。抽出手来拍了拍白咏秋的脸颊,他说道:“秋儿不用担心,既然皇上都赐婚了,我定是会娶雪儿过门的。”
他怎么能再重蹈沈承砚的覆辙呢?而且雪儿也不似秋儿那般坚强,定然受不了分开的打击的。话说回来他也真傻,怎么会有那种退缩的念头的。
看懂白咏迁眼里的坚定,白咏秋吁了口气坐了回去,余光却看沈承砚的脸色不好。她转头看去,身边的男子眼底尽是歉然,显然他是听明白了她刚刚冲白老大吼的话的。
四季酒楼的事,已经过了许久了,然而那场刻意的冲突却让他俩都留下了很深的伤……
白咏秋无意识的伸出手,在沈承砚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什么话都没说,却让男子的脸色从阴转晴。
这是安慰,沈承砚明白,这轻拍更是在让他别再介怀。
他冲她咧嘴一笑,后者惊觉自己的行为不妥,满脸纠结的侧开眼。小手更是藏在了袖里,双手不知道是在捏还是掐着,总之是一副后悔不已的模样。
她居然会去安慰他……她忘记了那厮的本质了么,丢他不管他都能厚着脸皮贴上来,这下子估计更是乐得在心里开了花。回头不知又要花多少劲才能再让他消停一阵。
白咏秋苦着脸,无意识的抓了抓头皮。
坐在对面的白咏迁看得真切。心里有些感叹。看来并非只有他为情所扰。眼前的这二人也有各自的困扰。
之后一路无话,三人各带各的心事到了沈承砚的府邸前。
在往香露院去的路间,沈承砚将沈承雪的现状大致的讲了一下,在说到她双眼暂时失明一事上。他故意含糊地说道:“雪儿若肯乖乖的喝药,估计现在早好了。”
一句大有人穷怪屋基的话,让情绪降到临界点的白咏迁升起些许希望。他立马反问道:“雪儿不愿喝药么?”
沈承砚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是天天的劝,一天三次药,雪儿顶了天只喝一次。这几天秋妹也是来一次劝一次。雪儿总说反正都见不着白大哥你,也不急着治好眼睛。只不过这么拖下去,只怕会让眼疾恶化,治起来会麻烦一些。”
他的话里有一半是真的,比如他们劝着小妮子喝药的事。但另一半却有很大的水份。白咏秋觉得沈承砚会特意这么说,无非是给白老大打个预防针,免得当他看到小妮子时会受不了打击。又会生出消极的念头。
白咏迁听后安静了一阵,在快到香露院时他突然说道:“承砚。我想接雪儿到我那儿静养。”
沈承砚双眼微不可察的亮了一下。
“这样啊——”沈承砚答着白咏迁,眼睛却是在看白咏秋,那个长音拖得白咏秋眼角暗抽。
丫的千万别说要搬就一起搬的话!白咏秋在心里暗道了句,耳中听沈承砚终于把长音拖完,继续说道:“雪儿就麻烦白大哥照顾了。”白咏秋听他答应得干脆,正打算吁口气,却听他又道:“不过——”还有不过?白咏秋紧张了起来。沈承砚继续睨着白咏秋,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说道:“白大哥还得替我准备个住处。好歹雪儿也是我妹妹,我也挺担心她的不是?”
哇呀呀什么妹妹呀,分明就只能算个表妹!白咏秋暗骂,她就知道他那个长音拖出来,就注定不会这么干脆的答应。
沈承砚虽说得隐晦,除了白咏秋听明白之外,白咏迁其实也听懂了的。他在沈承雪得知白咏秋要出使极夜国,私自回北宵城之后,曾与沈承砚深谈过一次,自然是明白沈承砚对白咏秋是如何用心良苦的。听了在他看来并不算过份的要求后,白咏迁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这个顺水人情做得很从容、很随意,却没让人皆大欢喜。
白咏迁不觉得过份,白咏秋却觉得沈承砚的要求提得很无理,然而她碍于白咏迁在场,没法发挥,也就错过了反驳的最佳时机。
不过事后她回忆,要不是因为沈承砚厚着脸皮的住到了白家,或许又是另一番结果。
话回正题。
说沈承砚请着白家兄妹进了香露院,同时支走了院里的丫环、婆子,以及门前的护院。分明是想给白咏迁留些私人的时间。
白咏迁对沈承砚投了个感激的眼神,随后走到门前,手都扶在门上了却没推开。他有点紧张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吐出了长久未见而生出的沉重,吸进了即将见面那无法形容的激动。调整好情绪,白咏迁小心地推了门。沈承雪并没在外室。
这个时候,小妮子多半没起床。白咏秋没多想的抬了脚,准备跟着白老大后面进屋。
她的脚才抬了起来,手臂就被沈承砚手快的抓住,在白咏秋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瞬间,沈承砚将她一把拽离了门边,同时伸手将门小心的关好。
门阖上的那刻,白咏迁表情很复杂。
听到关门声,白咏秋才从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