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和沈氏听说荣瑾回了沁春居,紧赶着便去了沁春居校园全能高手。人尚未进门,便瞧见福儿大冬天的从外边碰了一盆子水进屋。
紫鸢忙拉住福儿,手探了探水温,登时变了脸色,骂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水,莫不成是去别处耍了。这水都冰成这样了,你还敢端到房里去。主子不教训你,是主子心肠好。我可见不得欺主的事情。”
福儿端着面盆,满心的委屈碍着沈氏说不出口。只得,化作眼泪噗噗的落在盆子里。
紫鸢见她哭得心烦,更是生气,教训道:“我还未说你,你便哭个不停。倒像是我作恶欺负了你一般。你端着这盆水去雪地里跪一个时辰,以儆效尤。”
福儿一听要跪雪地,吓得连连摇头,道:“紫鸢姐姐,福儿知错了。求紫鸢姐姐饶恕。这水是奶奶吩咐的,一定要凉水。我这才取了热水在外边放凉了端进去的。”
“胡说。这样冷的天,奶奶用这冷水做什么?”紫鸢不相信,逼问道。
福儿心想奶奶虽有吩咐不要张扬。可是紫鸢非要逼问,若是奶奶问起来,若是奶奶论起罪责来,也是你紫鸢首当其冲。索性一股脑全说出来道:“紫鸢姐姐,非要问,我也只能说了。奶奶回来的时候伤着了脸,正肿着,想要冷毛巾来敷面。又恐去厨房拿冷水让人怀疑。”
紫鸢担忧道:“伤着了脸了?怎么样,严不严重?可叫了大夫?”
福儿摇摇头道:“奶奶吩咐不许声张。我们也不敢去请大夫。”
紫鸢气急,这般谨慎不想落人话柄,又恐叫人耻笑了去,当真是一股子牛脾气。气归气,紫鸢还是匆匆跑进了主卧。
荣瑾正躺在榻上养着,美目紧闭,嘴角紧绷,似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般。
紫鸢见荣瑾半边脸肿着,红彤彤的一片五指山,又想起当日自己在薛家被那些粗使婆子掴掌的待遇,忍不住道:“到底是谁将我家奶奶伤成这样?”
福儿小声道:“紫鸢姐姐,小声点。有什么出去再说,奶奶好容易才脸色好些。你是不知道,奶奶刚回来的时候,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差些将我和全儿吓坏了。”
“真是饶舌的鹦鹉,改明儿我得给你换给名字就叫鹦鹉。整日里叽叽喳喳的。”
这一声让紫鸢和福儿都是吓了一跳。沈氏洗了手,走进来,瞧见荣瑾醒了,正要起身,忙按住她道:“你再歇歇,偏厅那里我都帮你安顿好了。”
荣瑾见沈氏坚决,也不推拒,顺势又躺回了榻上。
沈氏见荣瑾嘴唇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还当是她未能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便开解道:“谨哥儿,莫怕。这人也已经捉住了,交给老夫人判断定不能饶他。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荣瑾心笑,她这是还不知道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呢。公平?真是可笑!她如今挨了打,还得巴巴的帮人家说好话呢。招招手道:“去将小少爷带回来。”
福儿和全儿会意退出房内,顺势带上了房门。
荣瑾见屋内没有外人,恢复了哀戚之色道:“这一巴掌不是甄氏给的,却是孟老夫人给的。”
此话一出,屋内几个人皆是吃了一惊。
紫鸢拉住荣瑾的手道:“奶奶说得当真?老夫人何故打您呢?”
荣瑾自嘲般笑笑道:“老夫人护短,罪责总得有人承担。自然都推到了我身上来。”
紫鸢吃惊得瞪大眼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沈氏随即问道:“谨哥儿,你当真要帮着甄氏二公子说话么?”
荣瑾无奈的撇过脸不去看沈氏道:“哪里还有我可选的?这一盆子脏水都得往我身上倒。可怜我白费了这个苦心,本想让人敬重,却让人笑话了。”
沈氏见荣瑾气馁,笑一笑娓娓道“荣瑾,你可记得,那一日我说过的四家名门兴衰更替。”
荣瑾转过面,支起身子道:“姨母,我不问其他。只问姬氏一族和甄氏一族的渊源。缘何甄氏族人会说她们世代保护姬氏荣华,是姬氏的守护者?”
沈氏大惊道:“你这是从何听来了?”
荣瑾不答,只笑一笑道:“姨母,还请接着说下去。”
沈氏见荣瑾不愿多说,也只做一笑,放置一边。沈氏解释道:“谨哥儿,这事儿涉及秘史。也只有极少部分人知晓。想当年皇后摄政,牝鸡司晨,改号为周,朝野动荡。愿先的四家名门自保不及,屈从于女皇。其中一个宗族便姓甄。甄氏一族族长有通天之眼,早已预见了周朝气短,便提前培养了一个寒族,扶持这个家族成为之后的名门家族,这样就能保证甄氏能不被灭族。这个族的姓氏便是姬。”
怪不得,孟老夫人对甄氏二爷这样的殷勤,远远超过了对一般侄子的关心。荣瑾嗤笑:姬氏和甄氏都是绑在一块浮木上的两户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强弩之末,无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