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人大概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连忙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如许的妇人,容长脸儿,五官秀丽,穿一身藏蓝色的裙褂,打扮朴素穿越之缘。林钰浦一看便知这个是老忠义侯的侍妾。
她看到林钰浦和如意走进来,便启唇道:“可算是来了,老侯爷可盼着你呢。”
如意听了这话看了她一眼,心里嘀咕道:“这样说也不怕侯府这正牌的两个心里不舒服。”
他们一起进了屋子,老忠义侯听说他们来了,早起来了,穿戴整齐的坐在床头。
他的五官和林钰浦相若,浓眉大眼,眼睛凹陷,须发已经花白,精神也很萎靡。
看到林钰浦走进来,他眼神里闪出喜悦的光芒,笑着对林钰浦说:“你来了?快坐。”
林哲复和林君复相互对视了一眼,面上充满了无奈,他们的父亲没有看见自己这两个名正言顺的儿子,相反对不能见光的林钰浦却一付讨好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摇头叹息。
老侯爷看了这两个儿子一眼,说道:“你们也不要心怀不满,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你们不要对玉堂有排斥。他从小我不能给他应得的父爱,反而自己一个人承受丧母的痛苦,你们比他过得好。他总和你们是一个爹,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就凭良心吧,能和他友好相处就相处,不能也不要去难为他,我话就说到这里,听不听是你们的事。”
林哲复对林钰浦笑了一下,表示善意,然后对老侯爷说:“父亲,您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友爱弟弟的,”
林君复也强笑着说:“父亲,您真的多虑了。”
老侯爷感叹的说:“这样就好,我也知道你们兄弟是孝顺的,只希望你们能再把孝顺二字延伸为兄友弟恭更好啊!”
林钰浦只是听着,也不作声,他的眼神复杂。
他一直心里记恨老侯爷,但是未尝不是渴望父爱,如今老侯爷终于表示出了他的悔意粉嫩小妻,很可口。可是母亲已经不在了。
老侯爷又道:“林建南夫妇也很忠心。你以后要对他们孝顺啊,他们夫妻也没有孩子,也没把你看外啊!”
他这样一副托付后事的样子,倒让面前的小辈们心里难过了起来。
他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无非是从前的一些琐事,记忆中的他又回到了那个雨后空濛的山上。
那座浓荫青翠的山,那个健壮秀美的村姑,还有他年少轻狂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
他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好奇轻狂,秀姑应该还在那个小山村里好好的活着吧,当初,知道了他是有妻子儿子之后,她也曾经哭闹过,那种烈性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可是他不得已,自己的妻子并没有做错什么,感情也一直很好,又怎么能轻易抛弃呢?让她做妾也不甘愿。
他是横下一条心要对妻子说出事实的,可是是她自己说:“不愿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生下了林钰浦之后,她抑郁而忧伤,终日心结难开,终于在林钰浦两岁时撒,溘然长逝。
她走了,带着遗憾和怨恨离去,却留下了他们的儿子。
只是这个儿子一直不肯认他。
如今,他终于肯认他了,可是他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从忠义侯府出来,林钰浦带着如意去了绣坊。
绣坊里挂满了精美华丽的嫁衣。
他对如意说:“选几件衣裳吧,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少不了出门,虽然我对你怎样穿着不介意,可是我希望别人有的,你也有。”
如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料还是林钰浦送的,颜色是蛋清色的苏丝,绣着小朵的黄色迎春花,其实并不是不好,只是穿出去见那些高官贵族,确实容易被他们看扁。
想到自己以后要做的,她于是默许了林钰浦的做法。
掌柜的忙上前哈着腰招呼,吩咐伙计送上许多上好的布料看,又送上精美的画册,画册上都是时下流行的新衣款式。
林钰浦连连点指,几乎每种布料都要了,有大红色缕金蝴蝶戏花的图案,有绿色百蝠流云吉祥的花样,又有粉红缠枝莲并如意的轻纱,样样皆是最上好的料子和花样,把掌柜和伙计乐的合不拢嘴。
又给如意做了两套宫装样式的衣裳,五套出门见客的衣服,五套日常家中所穿的衣服。
出了绣坊,又拉着如意去了京城的总店,给如意挑选了各式各样的头面首饰。
如意蹙着眉对林钰浦说:“这些东西我不稀罕,你还是尽快找到我父亲吧。”
林钰浦无奈的说:“如意,我实在是找不到,但是父亲肯定还在,只是不知在哪里。失事的那天晚上,河里还有一条外地来的客船。可是后来没多久就开走了,也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我想父亲一定是被他们救走了。”
如意心里也是又焦急又无奈,但是她也知道林钰浦最近为了这件事也是想尽了办法,就是要怪又能怪谁?
她主动开口问林钰浦:“听说过两天是福云公主的生日,我们是不是也要去随礼?”
林钰浦听到如意的话里有想要出门的意思,连忙说:“是啊,你也可以去散散心。”
自从刘敏中的事发生后,今天去忠义侯府还是如意第一次出门。
他生怕她觉得闷,想带着她出门,可是如意却总是心灰意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今天还是朱云枫特地请了家人来说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