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八千听到外面有人在恶声恶气地喝道:“有外人来过没有?”这喊声将他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外面火把的光亮将窗户照了个通明。房主人听到这喝声,战战兢兢应道:“有……有……”
“哪呢?”
“就在这房子里。”
听到这对话声,万八千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刚刚将鞋穿好,房门“嘭”得一开,火光一亮,从外面闯进来一群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兵丁。一进房间,所有的枪支全都对准了站在床边的万八千。
原来,那位上海督军陈大人,在派出四船人马劫杀万八千非但未能奏效,反而死伤了不少弟兄大为震怒。他根本不听那些人的解释,只当他们贪生怕死,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比洋枪还快,不由分说,又派出更多的人马沿途追查,务必将万八千生擒或杀死,并声言,抓最的,赏白银千两;死的,赏白银五百两。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命令一下,除了那些亲眼目睹过万八千那神鬼般难测的身手的外,整个军营之中,几乎所有的人个个摩拳擦掌,都想立这头功,拿那一千两银子的赏金。一千两银子,下半辈子都够花了。一想到这些,什么生死,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一路人马由一个姓冯的排长带队,便搜到了崇明岛上来。他们在岸边发现了那条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小船,立刻欣喜异常,各个象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就好象那一千两银子眼看就到手了一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一路搜寻着找到了这里。
当他们看到屋里的万八千跟描述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时,顿时每个人的眼睛都放出了绿光,就好象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一般。
冯排长用枪一指万八千的脑袋,厉声喝道:“说!你是不是万八千?”
万八千真想抽出那把东洋刀来,将他们全都剁了,可一眼看到站在旁边吓得脸se惨白的房东,心想,如果自己现在动手,万一杀不净这些家伙,跑了一个两个的,回去一报信,自己到没关系,只怕连累了他们一家遭殃。顾忌到这一点,他将已经抽出来大约两寸的东洋刀又悄悄插了回去,镇静地答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万八千。”
一听果然是督军要找的人,冯排长和他那些手下,全都心中一喜。有人眼尖,一眼看到了床旁边那口大箱子。那箱子上面还有正通钱庄的字号呢,立刻叫喊了起来,“看!快看!那不是正通钱庄的箱子吗?”
冯排长听到喊声,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果然是正通钱庄的箱子,心中又是一阵狂喜。“难道这就是他从正通钱庄抢来的那五千两银子?”心中这样想着,急忙迈步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箱子,顿时一道银常冲天而起,白花花的银元宝刺得他两睁不开了。那颗本就激动不已的心,一阵阵地狂跳了起来,心中不住地暗叫,“发财了……发财了……我发财了……”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进去,轻轻地抚摸着那一个个闪闪发光的银元宝。他带来的那些兵丁,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的想法?全都盯着那箱银子发起呆来。
如果此时,万八千抽出身旁那把东洋刀来砍杀过去,估计这些家伙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在了避免给好心的房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万八千将要砍杀的冲动强行摁下了去。
呆了好一会儿,这些兵丁总算从如痴如幻中清醒了过来。冯排长站起身来,挥手叫过两个人来,命令他们将箱子抬走。随后,也将万八千押了出去。他那把东洋刀,自己也被没收了。
一路之上,以冯排长为首的这些兵丁全都兴奋异常,有说有笑的。各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有的人甚至开始骂起先前追杀万八千的那些人来,有说他们是饭桶的,也有说他们是笨蛋的,更有说他们是草包的……
上船之后,冯排长一改刚才跟万八千恶狠狠的口气,用商量的口吻对他说道:“朋友,我们这帮弟兄都是吃粮当差的,缉拿你,也是奉命行事。咱们远i无怨近i无仇。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没难为你,连绑都没给你上。见了督军大人,要杀要剐,咱们这些小当差的也做不主……”
万八千听他啰嗦起来没完,便问道:“有话,就直接说,用不着绕圈子。”
冯排长“嘿嘿”一笑,伸手亲昵地拍了一下万八千的肩膀,并把手中的短枪装进了枪套内,道:“朋友,你也是明白人。有话我就直接说了。你这一去,肯定的凶多吉少。这银子呢……”说着,他扭身在拍了拍身旁那口大箱子。
万八千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仍装出一付茫然的神情,问道:“这银子怎么了?”
“这银子,你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了。督军大人一旦追问起来,你就说沉到江里去。当然,这银子,我们也不会白拿你的。”
万八千一听,心中暗暗一笑,问道:“怎么个不白拿法?你的意思,是把我放了?”
一听这话,冯排长使劲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放了你不行。”
“不能放,那我有什么好处?你们那督军大人找不到银子,会轻饶了我?”
“你放心,有我们在,我们给你作证,就说这银子掉到江里去了。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
冯排长这么一喊,那些兵丁本就竖起耳朵听着呢,现在一听,立刻应道:“对!我们全都给你证明。”
万八千冷冷一笑道:“就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