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说了没有?”
“什么?”
“章家的事。”
“怎么能没听说呢?嚷嚷得满城都是了,你当我是聋子?”
“那你说说,你都听说到了点啥?”
“不就是章家那老不死的被枪毙了,章家被抄了吗?”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还有什么事?不会也把章家老老少少押到南街口碎身万段吧?”
“那到没有。是章家那位八秀。”
“章家的八秀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
“你快说,别卖关子。章家八秀到底怎么了?”
宝山城内唯一硕果仅存的茶馆里,坐在靠里边的角落里两个人正边喝茶边闲谈着。说到这,坐在里首,穿青衫的机ing地看了一下四周围,见没有注意自己这边,这才压低声音伸长脖子跟对面穿蓝衫的人,悄声道:“章家的八秀死了。”
一听这话,穿蓝衫的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死就死了呗。有什么大惊兄?现如今咱们这宝山城里哪天不死人?难道她章八秀就这么金贵。”
“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怕人听不见呐?”
蓝衫人见青衫人表情凝重,而且又紧张地瞅了瞅四周,心知有事,忙压低声音,也往前伸了伸脖子道:“怎么回事?”
“我听人说是自杀的。”
“自杀?”
“嗯。”说着,青衫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把声音压得只能有他的两个人才能听到地步,悄悄嘀咕了几句。蓝衫惊得“啊”得叫了一声,“会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我外甥就在衙门口里当差,这你是知道的,他的话,还能有错?”
“要这么说,应该错不了。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有什么热闹看?自古以来官官相护,你还指望着新来的那个什么特派员、和县长自断手足啊?扯!”
“自断手足,不自断手足,我不知道。反正县太爷这一手,够咱们城里这帮大户喝一壶的。”
“谁说不是呢?今天一早,我们旁边的老宋家屁巅屁巅地自套马车捐粮去了。”
“只怕光捐粮不行吧?还有要捐钱呢。”
“幸好咱们俩穷,要不然,只怕咱们今天也就不能在这坐着了。”
“谁说不是呢。”
“掌柜的……”
“哎……来了……来了,二位还要点什么?”
“什么都不要了,结帐……结帐。”
“好嘞!你呐!一共是五个大钱。”
就在满城人纷纷议论章昌帮一家之事时,万八千在县衙内正在大发脾气。他为什么要发脾气,难道是因为窦二宝枪毙了章昌邦,还抄了他的家?他发脾气确实跟章昌邦一家有关,可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本来,杀一儆百乃是万八千跟袁铁嘴二人商定的既定方针,无论是谁撞到这个枪口上,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若不然,这捐粮捐款共渡难关的大计就会完全破灭。当他得知章昌邦的竟然还有一个儿子在省城为官,正好利用他来树立威信,便让窦二宝率兵抓了个一差二错,将他毙了,然后给他安了一意图谋刺zong ang特派员的大罪,顺便将他的家也抄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可说是完美无缺,既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又树了威信,可是在查抄章昌邦家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这件事说起来,跟章八秀有关。原来这章八秀,长得甚是标致,貌美如花,而窦二宝派去负责抄家的是原来三当家,现如今的连长赵嗣。赵嗣一见,顿时匪ing复发,便要用强。万万没想到,这章八秀竟然是个刚烈的ing子,就在赵嗣把她摁倒在床上咬舌自尽了。这一来,事情闹大了。赵嗣也害怕了起来,知道自己闯祸了,跑回来找自己的老大窦二宝想个万全之策。
出了这种事,窦二宝一介粗人,哪有什么主意,便将军师颜清请来一起商量个对策。颜清闻之也是大惊,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只好给他出了一个负荆请罪的办法。赵嗣听从他的办法,大冬天的,也学着古人的样子,tuō_guāng了上衣,身背了两根荆条,来向万八千和袁铁嘴请罪。窦二宝和颜清自然也都跟随了来。
万八千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赵嗣进城之前,我跟你们说过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怎么说的?这才几天就忘了?”
赵嗣跪在万八千的脚下哭道:“没忘……没忘。八爷,我知道错了。请八爷重重责罚,只要能留下我这条命,就算断手断脚,我都毫无怨言。”
万八千一听这话,气得“啪”又一拍桌子,吼道:“你还有怨言?”
赵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
窦二宝也在一旁厉声申斥道:“老三,怎么跟八爷说话呢?”
“大哥,我刚才一着急说顺了嘴。大哥,我真没那个意思。大哥,求求你,跟八爷求情,饶了兄弟这一次吧。看在兄弟一直追随大哥你,出生入死的份上。”说着,赵嗣“嘣嘣嘣”朝窦二宝和万八千连连磕起了响起来。
颜清也在一旁说道:“八爷,看在他初犯的份上,求你从轻发落,让他以后戴罪立功。”
窦二宝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八爷,求求你了。八爷虽然老三他违抗了你的军令,罪当至死,看在他初犯的份上,从轻发落……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