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顾凌爽睡得并不安稳,马车在道上行走,发出低低的滚动声,伴着那些微的椅,让她没有半丝安全感。
嘴里不停发着呜咽声,她似有些烦躁,手不停地捂着唇,眉心狠拧。
宇文城知道她定是很难受,拿开她的手,随即顾凌爽忍不住,便吐了他一身,全是饭粒,宇文城眯了眯眸,心里瞬间被撕扯的疼,他是知道的,先前用膳她只肯吃饭,而如今胃里不舒服,再加上路上的颠簸,自然是更难受。
简单褪了被她吐了一身的外袍,宇文城又拿起披风为她擦拭了唇角,便再次将她拢在怀里,一手撩开轿帘,道,“停下吧。”
玄璜等人有些狐疑,却也顺从地停住了车轿,“爷,怎么了?”
“不坐车轿了,她很难受,你拿件外衫给本王。”宇文城静静开口,而玄璜也寻不着合适的外衫,便脱了自己的递了过来,宇文城接过,裹住了顾凌爽的身子,背着她下了车轿。
外袍下,是素色内衫,跟随的暗卫无不惊诧,看着那王爷只着单衣,便背着王妃行走,可这里酒楼还有些路程,王爷不嫌累么?
玄璜想着爷前些日子还感染了风寒,如今才刚康复,便走上了前,“爷,不若让属下背娘娘吧?”
“她是本王的女人。”宇文城只是静静这么答了他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她是他的女人,所以再苦他也要亲自保护她。
阴冷的月色落下,照在那一双人影上,上十名暗卫默默守在后面。
很多年后,留在皇城驻守的老护卫在闲聊起宣王正妃时,从不忘记讲上这一段,宣王如何背着宣王妃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也有人猜测,这个女子才是宣王唯一爱过的人,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消失无踪。
*
背上的顾凌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脑子乱呼呼的,全身上下被裹得很紧,就连头被外衫遮着,她不满地咕哝了几句,便掀开头上的衣袍。
宇文城察觉到,还未来得及斥责,她便气呼呼地隔着衣衫咬上他的肩,没怎么弄|疼他,反倒是她咬得牙疼,“宇文城,你是混蛋。”
毫无理由,就开骂了。
宇文城失笑,明白她并未清醒,若是理智回笼的她,又怎会做这些幼稚的事?
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他想起那个在西陵的夜晚,他也是这么背着她,走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而她只是低低唤着他阿城,一声一声,几乎碎了他的心。
宇文城失笑,偏头看她似睡非睡的侧脸,轻轻唤了一声,“沫沫。”
“不准这么唤我。”她忽然嚷嚷道,因为发着烧,脑子里更乱,却始终记得雅阁里的那一幕,那个女子,也唤他阿城。
阿城……
“你已经是别人的阿城了,所以我也不是你的沫沫。”她轻声呢喃,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衣衫上,留下斑驳的湿痕。
“你是,你永远都是我的沫沫。”他叹息一般,对于温晴夏的那一声呼唤,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个人的心思呢?
终究,选择了纵容,倒不是为了温青手里的兵权,而是……那个人对他二十年的陪伴,还有那难以回报的救命之恩。
一直打算,如果他日,他坐拥整个天下,便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给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已经慢慢偏移了?
心思,乱成一片,他听着她似咕哝着什么,紧了紧她身上的外衫,忽而就见她搂着他,又开始一声一声,“阿城,阿城,为什么你要喜欢上别人,真的没办法……爱上我吗……”
他没答话,眼角闪过寂寥的光,好久,才发出声音,“沫沫,我……”
肩上,她一动不动地睡着,宇文城空出一只手去触她的额,烫得吓人。
“玄璜,备马。”
*
一路折腾,直到午夜她的烧才褪了些,宇文城看着她脖子以及手上缠绕的纱布,眼眸微沉。
执起温热的布巾,缓缓派,他解开她的衣带,悉心地为她擦拭身子。
微微发烫的触感,惹得顾凌爽发出舒服的呻|吟,身体不自觉往他身上靠,顾凌爽下意识将冰凉的手探到他衣襟之下,汲取那份温暖。
“沫沫。”他笑她的不安分,一边抱住她,轻轻吻着她的额,“乖一点。”
她似又不情愿了,半是赤|裸的身子有些冷,感应到他胸膛的温热,她便往他身上挤,甚至拉开了他的内衫,直到彼此肌肤相触,她才满意了些,舒服地找着最佳位置,陷入更深一轮的睡眠中。
布巾,啪的一声落回水盆里,宇文城喉间一紧,随即便将她拉开些,攫住她的红唇。
似乎只要一遇上她,他的自制力就是零,一手拢过被褥盖在彼此身上,他将她禁锢在身下,粗重地喘息……
他想要她,该死地想要。
早在暮夏轩时,温晴夏便开始挑|逗他,那时他是没有任何欲|念的,留温晴夏下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她安心,精明如他,又怎会猜不到那个女子的别有用心?
而再后来,他想起了她,他的沫沫,当耳边是温晴夏细细唤他阿城时,他的脑海里便是另一抹画面,他与她回府后的那一次缠|绵,那时,她是柔顺的,情到深处时会一声一声唤他阿城,会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这,便是他的沫沫,他怎么都忘不掉的情。
许是因此,他最后阻止了温晴夏,只是静静抱着那个女子到深夜,再到……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便出门去寻她。
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