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轿里,顾凌爽被那人禁锢在怀里,呼吸一深一浅,尽管身体没有任何的挣扎,却可以从她涨红的脸上看出她的怒意。
仅是这样的稚气模样,他的怒意也跟着散了几分,捏了捏她的颊,惹得她怒目相视,可偏偏他不准她说脏话,唇瓣动了好久,硬是挤不出一个字。
他忽而感到好笑,叹息,将她揽在怀里,“以后,别再说逃离的事。”
她一定不知道,每当她说出那些要离开的话,他就莫名地烦躁,恨不得将她折了翅膀,天天绑在身边。
皱眉,她拿开他的手,瞪着他,“我离开不是更合了你的意吗?你这么讨厌我,又何必为了做戏委屈自己?”
她以为,他带她一起出府,只是为了做戏给外人看,但她不明白的是,如果仅是为了做戏,他又何必送她那束紫兰花,在那个夜里,对她百般戏弄?
这其中,到底多少是真?
他眯眼审视着她低垂的眸,那张粉颊上的湿意,烫了他的手心,“本王没有讨厌你,更没有所谓的做戏卧龙战记。”
这些话,他似乎是没经过思考便溢出嘴边,听得她一愣,呆呆看他,就连眼眶里的泪,也凝在眼角。
他抬手,一一拭去,动作很轻,突来的温柔竟让她心里一阵酸涩,最终,只能自嘲的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喜欢就好好哄着,不喜欢就冷眼相待,宇文城,”
她抬起眸,直直看着他,就连声音都带着倔强,“我不想当宠物。”
不想当一个随时等待你临幸的宠物,更不想在你不高兴的时候,被你百般折磨……
“让你的如夫人陪你不行么?放我回去,我不会逃走,我……”
“够了!”他倏然打断,指腹转而捏住她的下颚,就连目光都透着不悦,“你以为你是谁,本王就非你不可了?”
“如果不是,你就让我回府。”
他冷笑,瞬间明白她的意图,指腹捏得更紧,似乎要将她的下颚粉碎,“别以为用这种激将法就能得逞,这趟行程,你不愿也得跟着,若是敢逃跑,本王就杀了你的丫鬟,言出必行!”
狠狠松开她,他便掀开轿帘离去,而车轿内,顾凌爽挫败地瘫软在位置上,不一会儿,似乎听到了玄璜担忧的声音。
“爷,您去哪?”
回答玄璜的,是一阵马蹄声,车轿内的顾凌爽听闻,犹豫了片刻,终究掀开窗帘的一角,却只能看到那个奔腾的背影,他只身一人骑着骏马离开,即使隔得那么远,她依旧感受得到他的怒意,那么深,为何?
宇文城,你到底在气什么?明明是你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明明是你阴晴不定,对我忽冷忽热,你又凭什么生气?
狠狠甩上窗帘,顾凌爽拧眉,弯膝蜷在座位上,双肩颤抖得厉害。
再见到他已是晚间,侍卫们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她本想帮着拾些柴火,七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特别是晚间,更是阴冷得厉害。
她蹲在那里,吃力地抱着一堆放下之后,秋水却惊呼一声,握住她的手,“娘娘,伤口又流血了,您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垂眸,抱着白纱布的手,被红色浸染了一小块,直到此时,才隐隐感觉到疼。
秋水忙着帮她找新的纱布换上,她一人站在柴堆旁,视线再次在人群里逡巡时,终于看到了他,而此时,他朝着她走过来。
不明为何,有些紧张,她躲避地别开眼,握了握手心,而他却并没有停下看她,越过她,他走进搭好的帐篷里,好久都没出来,只听着他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顾凌爽一直低着头,心里从紧张转为失落,呆呆看着手心的殷红,她只觉得更疼。
晚膳,虽然在户外,却丰盛得很。
顾凌爽垂眸望着碗里秋水为她夹的菜肴,都是她爱吃的,可咽了几口,就是没法再继续。
放下筷子,她转头看向那帐篷里,听玄璜说他在忙公事,所以晚膳先搁着,可这样不吃饭,效率也不好不是吗?
眉心拧得有些紧,一想起之前他和她的不快,她又无法主动去说什么,索性,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夜,辗转难眠,直到夜深人静时,她才不放心地起身,走到外面,他的帐篷里依然透着微弱的光亮,映衬出他伟岸的身影。
顾凌爽走到中心处的火堆旁,精美的茶具摆在那里,听秋水说,那人有喝茶的习惯,茶提神醒脑,像他这样没日没夜工作的人,的确很适合。
而在现代,她对这方面算不上精通,却多少会一点。
忙活了大半天,她才借着单一的设施,泡了一壶茶,本是想让门边的玄璜给他送去的,可一听到里面轻微的咳嗽声,她再也按捺不住,走了进去。
烛火摇曳,他坐在简陋的榻前,一张小方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账簿,她一直不明白,他都被撤了职权,怎么还是有忙不完的工作,让他这么日以继夜的?
有些恼,她故意将托盘放在他面前,力道稍微放重了些,导致里面的茶杯发出响动,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淡淡看了她一眼,眸光中没有任何波澜,可那低沉的嗓音里,却听得出几抹不悦,“谁让你进来的?”
对她,他似乎一直都这样冷冷淡淡的,只除了那几个他吻她的夜里……
思绪飘得有些远,当看到他眼底的不耐,她下意识找着理由,“我睡不着,所以给你泡了杯茶……”
毫无逻辑可言,顾凌爽懊恼地低下头,双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