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香果到杂货店买了个大的编织袋,开始了她的拾遗之路,或许是因为她残障人群吧,几天下来居然没有人来盘问她,而香果的收入也颇丰,车站里的人见她不方便还会主动地送到她跟前,不过每个行业都是有竞争的,本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会在下班后把这些塑料罐拖去卖,可被香果捡去卖后她们就少了一笔收入,这无疑是触犯到了她们的利益。可又没有明文规定哪些垃圾是她们的,不给别人捡,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赶走香果,于是香果的拾遗路才开始五天香果就被逮到了警察局,原因是没有可证明身份的证件。
“小姐,若你没有身份证,在香港又没有亲属或担保,我们就只能把你当偷渡客遣返护大陆。”警察阐述着。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送回大陆?”香果问。
“对!只要没有合法证件又没人来担保,我们就必须遣返。”警察重复。
“那就把我遣返吧!”香果高兴了,不用证件,还不出车费就可以回大陆,何乐而不为呀!
当天下午香果就被遣返到了大陆的东莞;由于没证件进不了深圳,香果只能在东莞的海边遥祭母亲,今日的自己似乎完全理解了在艰难环境下的母亲一个女人独自的挣扎,而她的诉求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自己拾遗的这几天真可谓体验尤甚。自己的样子实在没脸去见哥哥和外婆。香果想留在了东莞,等自己能走路后再作打算。
在几经周折后,香果终于找到一份制衣厂仓管的工作,充分享受自由的同时,香果也倍感孤独。有时候也会想起欧展鹏,特别是晚上,躺在床上想着以前虽不在一间房里睡,但不管再晚回家欧展鹏都会进来看一看,拉拉窗帘、盖盖被子,若遇香果未睡还会吵两句嘴,有时自己也觉得好笑,在他身边时巴不得离开,真离开了切又老想人家,自己还真是个矛盾的人。
矛盾的不只香果,欧展鹏也很矛盾。最先担心香果的安全,以为会遇到坏人,寻找无果后只得报警,一夜无获,第二天又增加人手寻找,一天、两天、三天、找回来的东西让欧展鹏更是心慌。到第五天警察局终于打电话说找到人了,冲到警察局去接人切被告知由于警员的疏忽,误把香果当偷渡者遣返回了大陆,欧展鹏疯了,几乎砸了警察局。警署官员一再保证一定把人找到,欧展鹏才罢休。坐在香果的房间里,欧展鹏也在想,其实也不能全怪警员,香果若想回来会有很多方法,她知道自己的电话,可以和自己联系,也知道陈楚雄电话可以联系他;她甚至可以直接找个计程车回家或是回她父亲那里,可都没有;在警察局她也可以说出自己是欧展鹏老婆,可她另愿被送回大陆也不愿回来,这说明他在这个家里过得不好,可能自己真要考虑换一种方式,现在只要她回来,想怎么样都行,真后悔以前都干什么了。为防意外,今天寻找香果的消息已上了国内及香港各大媒体,希望能有线索。
“喂!雷素芬!你看电视没有,电视里有个人和你长得好像哦,工友们都在议论是不是你啦?”工厂大宿舍,环境很差,一间房住了十二个人。为了找工作,想果扔掉拐杖,尽量靠自己走,哪怕是瘸子也好过处着拐杖;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瘦了也黑了,买来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乱填的,所以别人叫她‘雷素芬’。
“开什么玩笑,我还能上电视,那不成明星了?”香果笑。
“是真的,不信我带你去看。”工友推着香果往外走边说“电视里放的那女的叫陈香果,是什么大集团的总裁夫人,好像说是走失了……”说话间已经到了大食堂,电视是工人们唯一的娱乐设施,看见像果来了,工友们也都指手画脚,议论起来,有的说像,有的说不可能,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看着电视里播出的寻人消息,香果心里突然想哭。可在这么多人面前,香果只能假装笑着说:“那么大的人,就算是坐着轮椅也不可能走势啊,会不会脑袋有毛病?唉!你们觉得我像是吧,不如把我送去试试,要是真能骗成功那我就发了。”
“发你的大头梦吧!”有人大声说。大家一片哄闹,香果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