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期望依靠,尤其女人,尤其像香果这样既孤傲又被惯坏了的女人。
再次站在欧展鹏面前,香果好想哭,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站在欧展鹏面前那一刹,眼泪像短线的珍珠直往下掉,谁也说不清这无声的泪水里包涵了多少情感,参杂了太多感受,二十多年的人生似乎总被自己走的乱七八糟,到头来自己还是没着没落的;自己一直信任的哥哥和别人结婚生子,这让香果很委屈,很伤心,可哥哥牺牲了,这让香果不敢抱怨不敢恨,有什么抵得过死亡,哥哥已经死了,自己这时候还有不满那就真不是人了;可不说并不代表没伤痛,外婆走了,唯一的父亲又不敢依靠,自己想尝试着自立,三个月的独立生活,个中心酸只有自己知道,体力劳动之外的心里空虚更是让人恐惧,那股倔强支撑下的义气在见到欧展鹏的那一刻似乎都土崩瓦解,尽管心里清楚自己不能依靠他,不要他的怜悯和同情;可是……香果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软弱的人。
“回来就好。”这是见面后欧展鹏说的唯一一句话,看着香果像正常人一样走岀验票口奔向自己,欧展鹏也很激动;拥着香果,让她在怀里哭个够。到了欧展鹏这个年龄要想再去谈请说爱不是不可能,但香果不是那种会让男人激情澎湃的人,之所以娶她更多的源于责任和不舍,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有这种难以摆脱的情绪,一想到她总觉得会心疼,从第一次见到她就这样。
疲惫的靠在后座,将一切交给欧展鹏——过关,边检,准备祭祀用品……
站在母亲破败的墓碑面前,除了心酸香果不知该怎样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看样子这二十年来没有多少人来祭奠过这个可怜的女人,活着的时候她都有那么多不满,如今这般凄凉真不知妈妈该有多少抱怨;所以说每个人都得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母亲为自己的选择用生命来买单,结局却是如此凄凉,好死不如赖活着,香果为母亲不值。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被欧展鹏带回家,洗澡,吃了点欧展鹏端上来的粥,香果倒在床上就睡了,朦胧中似乎听到欧展鹏在对自己说他要回大宅子团年,还说了什么孩子,礼物什么的,香果头脑有点晕,没力气也没心思去管去想,她只想睡觉,休息,安安静静的好好睡一觉。像一只孤独的小鸟终于找到一个巢穴,更像风浪中的木筏找到了避风港……
一觉醒来,天已经快亮了,香果感觉口干舌燥,身体发烫想喝水,应该是感冒了。刚来到楼下厨房外,却见厨房里灯亮着,已有工人在准备工作了。
“翁姨,昨天先生带回来的是谁?看那样子像个大陆妹,是先生的亲戚吧?”一个年轻女工边穿工作服边问。
“昨天管家不是说了太太要回来了,要大家做事都小心谨慎点么,阿平,你不会不记得了吧。”翁姨回答
“当然记得,我是新来的,自然要更小心,不过先生和太太不是带着少爷小姐们回大宅团年去了吗?可是为什么不带楼上这位去?她是不是先生在外面的私生女阿,我看欧先生对她好疼爱,好细心哦;半夜还打电话回来安排我们一大早的起来为她做早餐。”阿平说。
“你瞎说什么了?阿平!什么私生女?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欧展鹏夫人,你左一个‘大陆妹’右一个‘私生女’的,这份工你还想不想干了?别说我没提醒你阿平,欧太太比欧先生难伺候多了,你这些话要是让她听到了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怎么说话这么口没遮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