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武者的巅峰是什么,会得到很多答案。
野心不同,地位不同,能力也不同,得到不同的回答不足为奇。可若是说能够成为国家的三军统帅,朝中的一方支柱,相信没有任何武者会否认这个条件成为巅峰象征之一。很少有人的野心比这个地位还要高,即便是有,也是在坐稳了这个位置之后的很长时间内酝酿而生。
在和平时期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少之又少,甚至几年都没有一次。一旦机会来临,所谓的统帅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却是整个国家的军事系统在紧盯着,即便明知道轮不到自己可也不甘心的盯着,幻想着,叹息着。
庆幸身在乱世,所以一身武勇有了用武之地。
垣延便是这样一个人,在平原大战之前,即便是最熟悉垣延的人也不一定会料到不过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这年近五旬的晋国降将就成为了独当一方的人物。击退了慕容廆,呼延翼的联军,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垣延自己也不相信,可独揽大权,三军肃然的日子里着实让这看起来怕是一辈子只能停留在普通将军层面的老家伙感到了无比的荣光!
幸福来得突然,遥不可及的梦想竟而成为现实,换做是谁都要激动不已。垣延咬着牙,挺直腰板支撑下来,便连平素里看不起自己的兵将们都对自己很是尊敬。受人尊敬是好事儿,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尊敬,垣延也不例外。
军中关于垣延的话题热烈蔓延开来,朝野对于这大器晚成的一军统帅之评价,也是随之水涨船高,渐渐的成为了大汉军中的一颗新星。
说是新星,实是军中的老人,如今称为宿将也代表着朝野的尊重。
可垣延知道自己并不算新,军中仍有人不服膺于自己的威望战功,自己被提拔的不算快,前方还有更高更远的路可走。说这里便是自己的巅峰,看来以往这几十年自己都小觑了自己的能力呢。
祖逖,叫做祖逖的这个年轻人很犀利。
垣延在魏国步骑操练人马,挥军征战时,祖逖正带着一帮游手好闲的散荡青年四处游侠闯祸。垣延在晋国与异族殊死拼杀时,祖逖只不过是城中的白丁还一无是处。可如今垣延经过几十年的厚积薄一飞冲天,竟是被祖逖的风头盖过,一时很不是滋味。
祖逖的迅崛起打破了军中的微妙平衡,过快的升迁导致了两种极端现象。一方是追随祖逖的死忠,一方是老资格将领们的眼红。当然也有其他人是看得开的,这个时代陛下要提拔谁,谁不就是这般显贵么,本没什么值得眼红的,至少眼红者缺乏让陛下青睐有加的能力,这一点是无法否定的。
平原的汉军置两军,一军是祖逖为帅,一军是垣延为帅,二者孰高孰低未曾有令,一时气氛迥异,议论杂多。
军中资历老的将领纷纷站在垣延一方,垣延本无权势,忽而一战成名根基浅薄,正是需要这些军中中坚力量的支持。一方有情,一方有意,投靠与拉拢都是各自的心思,又正对胃口,垣延的实力增强不出意料。
少壮派的将领往日被人压制,有了祖逖这新锐将领出头,都是表示支持与拥护。对于这些资历较轻的将领来说,与其跟随重视排位资格的老将们论资排辈,倒不如追随祖逖搏一个富贵!
祖逖并非是圣人,在军中若无派系支撑是混不下去的,况且想要训练一支精兵,想要建功立业,没有自己的班底怎能行?
两支人马彼此吹捧自家的统帅,难免要攻击道对方的统帅。垣延默默无闻几十年,殿下只是暂时抽身,所以才留其为帅,这样的言论四处散播着,军士们都说的津津有味。毕竟垣延是在一次临时的统帅任命中证明自身实力的,换而言之最初只是太子殿下的临时人选。
可祖逖不同,从胡人南下之时起,便屡屡被太子殿下与陛下付以重任,屡屡升迁,可谓是陛下与殿下同时看中,大力提拔的人选。说白了这是陛下与殿下有意栽培的人,怎能是垣延这种临时凑数的家伙能够比较的?
诸如此类的言论引起了支持垣延一方极大的不满,一些老资历的军中宿将们纷纷授意麾下开始反驳。垣延在魏晋时期的军功被一一搬上台面,虽说不是什么彪炳的战功,可比起同时代碌碌无为的祖逖,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更何况谁不是添油加醋的吹呢?
垣延是一步步熬到今天,祖逖却是一步登天,这其中凭借的是什么没有固定的说法,但人言可畏,没有固定的说法而是有了更多的谣言与猜想的空间。军中有军法,军功,谁不是一点点立功起来的?即便是上面有意提拔的人选,若是没有些许功绩支撑,也是难以成事的。
舔刀口用性命搏回来今日的地位,却看着有人如此轻易的扶摇直上,一时群情激奋,双方的冲突由暗转明,高级将领中吵得面红耳赤也变得频繁起来。
汉军刚刚击败了胡人,在敌国的领土上建立了相当的防御地区,通过坞堡不断扩大领地,让敌军看着干着急却是不敢来战。士气正是鼎盛,无论是垣延的部众还是祖逖的麾下皆是锐气正盛,针锋相对起来一时平原内一切如常,唯有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祖士稚轻狂自傲,其麾下皆是妄自尊大之辈,垣帅此刻放低姿态,让我等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垣延的府邸中,汉军的中坚力量们纷纷咆哮着,尽量让自己在平时表现的颇有姿仪,但聚集在一起后便开始泄愤怒。垣延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