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山的夜又冷又黑,霍安和如意心里发慌了,不是吧,就这么一滚,难不成还真滚下山了?
二人想了想,就地收捡些干草枯枝扎成火把,打燃火折子,点起火把照明,继续往坡下寻。
白头山的松林密密层层,繁茂得很不像话,二人打着火把在松林里走啊走,如意扯开喉咙喊,“蔡襄!蔡襄!蔡襄!”
回答他的依然只是松涛声声。
他很纠结地去看霍安,“不是吧?我们上山是为着救人,才走到山腰人就挂了,起缘还是因为一泡尿,这个故事是悲剧吧?”
悲剧,这个故事绝对是大悲剧!
霍安各种想吐血,好好的走马,蔡襄你非要带上成蕙大小姐,现在舒坦了,老子收尸都不知去哪里给你收!还有,成蕙没了,兄弟们要被青帮剁成肉酱啊,蔡襄你坚持住啊!
他一边腹诽,一边押着如意,继续找,必须找。
就在霍安内心鼓励蔡老板坚持的同时,蔡老板真的在坚持。
因药发春的成姑娘痛过之后,很快尝到甜头,嗯嗯哼哼地主动起来,真是十分讨人喜欢。可成姑娘体力严重不行,娇喘吁吁没主动几下就累得趴下来。
蔡襄急死了,解毒解一半,连着老子也要毒发身亡啊,于是赶紧靠着树坐起来自力更生……
到后来,成蕙已软得没了骨头,昏昏沉沉搂着他低低叫,“……还要……”
蔡襄吐血,这么高难度,生死一线间,老子来不起了。
于是趁她昏沉,抱她坐起来,四处摸索一番,发现这棵树极大,他们所处位置应是树干分岔的中心,蛮牢固,恰好稳稳托住他们,正思忖着要不要摸黑爬下树,耳边忽然听得如意隐隐的呼唤。
他一惊,完完全全清醒过来。
怎么办?
霍安如意找过来怎么办?成蕙醒过来怎么办?
啊啊啊,他大头管不住小头,闹出大事儿了!
正崩溃,成蕙又软绵绵靠过来,舒舒服服窝进他怀里就蹭,“还要……”
蔡襄冷静了一会儿,被她蹭得又不冷静了,忽然就想开了,事已至此,回保宁他就上门提亲去,成临青要砍要剁他都认了,撑过了就抱得美人归,撑不过该死就死,听天命吧。至于现在,爽了再死,死也不亏。
于是也不理如意的叫声,干脆再解一次毒。
如意喊得嗓子都哑了,往地上一坐,火把一甩,喘气道,“霍安,没法,这事儿得看天意了。”
霍安不理他,焦急地到处找,发现这处斜坡上有松林,斜坡下更是重重叠叠的松海,天又黑,根本没法找。
如意劝道,“或许他们被树挂住了,未必就跌下山摔死了。我师傅说,凡事尽人事而听天命,咱们人事已尽,听天命吧。”
霍安默默地走回来,坐在如意身旁,消停了,呆呆地想心事。
如意摊开四肢倒下去,霍安想起武大夫,起身要上坡去找,如意一把拽住他衣角,“别担心,武大夫那心态,御医院里数一数二,这时他必定睡得特香。”
各听天命的人们,迷迷糊糊睡到天麻麻亮。
蔡襄猛然就醒了,睁眼一看,满头是虬结的松枝密林,透出些斑驳的亮光来。
成蕙趴在他身上,静静安睡。媚药带给她的不适已完全消失,除了衣衫不整,她睡得安详如婴孩。
蔡襄伸手去摸她头发,小心翼翼地去帮她整理衣裙,惆怅又忧虑,“呃……我该不该受死呢?”
正惆怅,成蕙醒了,吓得蔡襄赶紧收回手,高度紧张地盯着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全身都酸痛,唉唷那什么客栈的床,太硬了,于是扒拉两下准备起身来,突然觉得不对,好像这这这,不是床?
她撑着微抬上身,惊骇地发现这真的不是床,这是一个人的胸膛,这是蔡襄蔡老板的胸膛,他正看着她,一脸复杂的忧伤,勉强笑了笑,“你好了?”
啊啊啊,她吓得赶紧往后坐起,蔡襄怕她摔下去,赶紧伸手去揽她腰,不想被她毫不犹豫地拍开,“你别碰我!”
她坐起来才猛然发现,更惊骇的是,这不是在客栈!这是在一棵树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在客栈睡觉,还洗了一个美美的澡,那家客栈叫做福善,不是这棵大松树好不好?
蔡襄坐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慢慢道,“你当心,别掉下树了。”
成蕙刚要动,脸就青了,她身体不对,腿间黏腻腻的一动就痛,低头查看,发现上衣是乱的,裙子也是乱的,贴身肚兜根本就没了……
她坐在树干中心,开始抖,然后越抖越厉害,慢慢抬头来看蔡襄,慢慢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蔡襄说,“你……一点也不记得?”
成蕙咬牙道,“是不是你?”
蔡襄想,的确是他,这个得承认,于是点点头。
成蕙猛地一个耳光甩过来,啪的一声,极重,打得蔡襄唇角微裂,滲出淡淡一点血迹。
成蕙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下贱!”
蔡襄慢慢侧过头来看她,不言不语。
成蕙胡乱理好衣裙,忍着眼泪,便要往树下爬。
满眼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觉得这应该是场梦,可是摸着那冷冰冰的松树,树皮皲裂得硌手,明明又真实得不得了,脚下一滑,吓得蔡襄急忙伸手去捞住她,不由分说将她搂进怀里。
成蕙顿时爆发出痛哭声,又咬又抓地拼命挣扎,“混蛋……你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