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凛澈躬着身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沾着清凉的凝露涂抹在苏紫衣额头,手上的动作很轻,神情专注,浓密的睫毛投下魅惑般的暗影,英挺的鼻梁在月光下如玉石雕刻般笔直,如婴儿般粉嫩的菱唇习惯性的勾着一道轻浅的弧度,修长的身子几乎挡住了洒向苏紫衣的所有月光。

苏紫衣身上围着薄绫坐在床榻旁,如墨秀发披散在身后,微仰着头,任由段凛澈一手掀开自己的刘海,一手在额头上涂抹着冰凉的凝露。

忽略苏紫衣眼里的杀气,这应该是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郎情妹意图,只可惜……

段凛澈刚涂抹完手里的凝露,苏紫衣立马反弹性闪开身子,与他拉开距离:“本郡如六皇子所愿,一动未动,以后,咱们算是两清了!”这个段凛澈给自己涂的凝露,根本就是一种带有刺激性的药膏,自己任由他涂抹,就当是用这张陋颜,再还了一个人情!

段凛澈拧起眉头,仔细的看着苏紫衣刚涂过凝露的额头,这瓶西域进贡的百香凝露,能平疤复痕,只是皮肤敏感的会出现局部的红肿,眼睛也会因为这味道而略感刺激,不过片刻便会消褪!

看着苏紫衣脸上交错的疤痕,最严重的也是在下颚处,世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那个女子应该就是苏紫衣!

一种霸道的占有欲将段凛澈的心充的满满的!虽然不明白,当初那女子脸上的伤虽多,却都是些皮外伤,如今苏紫衣的额头并没有红肿,这说明她的皮肤并不敏感,怎么会到现在还流脓不止?

“你脸上的伤,何以伤成这样?”段凛澈轻声问道,将瓷瓶里的百香凝露再次倒在手上,抬手就要往苏紫衣脸上的伤口涂抹。

苏紫衣用力的打开他的手,瓷瓶应声而碎,万金难买的百香凝露瘫洒于地!

苏紫衣眸子里怒火冲天,一直以来自己对这张脸不是不在意,而是自重生以来,‘活着’是自己最卑微的要求,如今陆老太君放下了心结,而自己就要入宫,这张脸也该复原了!这个变态的六皇子,额头的伤由着他刺激,算是还了他为陆府解围的人情,可他还要用那药膏刺激自己的脸,还想让自己这样丑颜下去吗?还是他就是有恋丑癖!

“六皇子是不是闲着没事了?深更半夜到本郡的闺房,关心起本郡的面伤来了?”苏紫衣眼里的讽刺,嘴角勾起的冷笑,让脸上的疤痕更觉慎人。

对于苏紫衣对自己的恨意,段凛澈此刻多了份释然,眉头挑了挑,迈前一步,低头直视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目光阴冷的苏紫衣:“等你入了宫,本皇子会让御医给你诊治的!”

“不劳烦六皇子了,本郡的伤找神医看过了,好不了了!”苏紫衣说完转身,懒得再看段凛澈一眼。

“那怎么行?!郡主是要入宫做储女的!”说着段凛澈出其不意的拉起苏紫衣拽住薄绫的手臂,在苏紫衣诧异的转身之际,快速的说道:“入储秀宫,可是要层层检查的,不仅要检查是否为‘完璧之身’,这容貌无陋也是一项呢!”段凛澈说完,狭长的眸子一刻不眨的扑捉着苏紫衣眼神里的每一缕情绪。

那句‘完璧之身’让苏紫衣心漏一拍,随即嘴角一勾:“六皇子不知道我是皇上特准的储女吗?”说完低头,用力的甩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拼劲全力的往回拉扯。

“是吗?”段凛澈手下的力道不松不紧,却足以让她不能逃脱,剑眉一挑,狭长的眸子泛着狡黠,嘴角的弧度拉长,笑容中多了份邪气,却比平素一脸冰冷时更风采卓然,低头看着怒目而视的人儿,段凛澈眸子里的笑意更深,只为刚才那一瞬间扑捉到的心慌:“即便是父皇特准的,该检查的,一样也不会少的,那储秀宫的徐嬷嬷可是淑妃娘娘调教多年的老人了!”

这一刻苏紫衣算是明白段凛澈夜入自己闺房的原因了!想试探那一夜的事吗?如此看来,他还是怀疑了!扬起头,苏紫衣毫不退缩的迎向他的目光,朗声说道:“本郡除了这张陋颜,不怕她任何检查!”说完,使尽全力甩开他的手,抓起身上的薄綾,用力的擦拭着被他握过的手腕,一种恶心感,让她口中泛酸,差点吐了出来。

段凛澈狭长的眸子暗如深潭,专注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和她眼里无法控制的厌恶,直到那如玉般的藕腕被她擦的通红,似乎破了皮,段凛澈才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逃也似的跃出窗外,飞身离去。

直到手腕火辣辣的疼,苏紫衣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如抽了力般跌坐在床榻上,那种全身的肮脏感,让她如坠冰窖般全身发冷!用力收紧薄绫,抱腿缩倦在无光的角落里,自重生以来,从不允许自己流露的不安和孤独感,在这黑暗的角落里再也控制不住的宣泄出来。

咬着下唇,苏紫衣如同一只躲在黑暗里独自舔着伤口的猫,浑身颤抖、软弱无力,却努力的瞪着一双黑眸,哪怕再无助,也绝不许任何人靠近!

陆青鸾推开蓝月心的房门,屋里但凡值钱的摆设都被林芝兰清库算走了!

作为掌管了汾阳王府十余年的姨娘,蓝月心的院子里的吃穿用度,比汾阳王府正妃林芝兰的兰苑更为奢华,这使得林芝兰一直如吞了苍蝇般,日日都在犯恶心!如今蓝月心一死,没等到第三天,林芝兰便迫不及待的接管了汾阳王府所有的内府钥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算了蓝月心的院子!

蓝月心是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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