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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黎是拓跋嗣的同父异母弟,在拓跋嗣一众皇弟里面,算是活得最久的一个TXT下载。
便是因着这个原因,他在拓跋焘面前,常常以长辈自居,逼着拓跋焘尽早立嗣,道,皇室诸人皆云祖制,国之储贰取贤不取长,自太祖拓跋珪立长为储以来,皇室中人多有不满,如若不尽早立储,则国之危矣。
而尽早立储的前提之一,便是赐死亲母。
没想到,她熬得拓跋黎身死,躲过诸皇亲严霜相逼,最终,却逃不过情之一字,伤得体无完肤,亦死得不明不白。
前世之觞厉厉而来,郁欢的心,突然便是一痛。她定了定神,勉力压制这股汹涌的情绪,却听到崔浩悠然一笑,对拓跋黎道:“京兆王此言差矣!浩自认风雅,却不敢冒犯皇室之尊,妄求同行。若不是大皇子厚待臣下,平易近人,浩自当不会与殿下同乘一车。当然,”崔浩顿首一顾,见拓跋黎抻着脖子等着下文,接着道,“如果京兆王邀浩同行的话,浩——”
“如何?”拓跋黎哼了一声,问道全文阅读。
“浩不得不拒,”拓跋黎怒目而视,崔浩则泯然笑道,“浩亦心怀惶然,唯请京兆王恕罪。”
“为何?”拓跋黎咽下一口气,又提上一口气,下首不远处的拓跋弥扭着脖子看着他,呲着牙笑。
拓跋嗣与姚皇后也一并饶有兴味地看着这边。等着崔浩的回答。
“这个,浩只知大皇子殿下是‘所好则钻皮出其毛羽’,至于京兆王嘛,自然是‘所恶则洗垢求其瘢痕’矣。”
说罢,拂袖坐下,再不看京兆王一眼。
众人哄然而笑,弄得拓跋黎莫名其妙,左右视之,将发辫甩于背后,气呼呼地嚷嚷:“你这厮。是欺本王目不识丁?别在这臭文,本王不听,你且吃了这杯酒,本王便不再计较,成不成?”
未等崔浩有所表示,拓跋嗣便笑着打断拓跋黎的话,道:“皇弟的性子总是这样。多少回折于崔伯渊言语相激之下,还不死心么?”
转首看了看崔浩,崔浩的眸光也随之落在他的身上,拓跋嗣却没有丝毫着恼,依旧笑着,神情愉悦:“伯渊怕也是乐此不疲罢?”
郁欢垂首,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来去。心中却笑这拓跋黎。无视太祖拓跋珪蓄发的法令,依然梳索辫,并且目不识丁,连崔浩骂了他也不自知,犹自在那调笑。
这帮鲜卑国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真可笑。
随即又自嘲一骂。自己前世里,不也是鲜卑胡族么?如此说来,自己还真与他们五十步笑百步......
节宴进行到一半,各色乐伎上来表演,姚皇后的兴致颇高,竟也饮了一点雪梅酒。这酒据说是用冬雪化的水入梅肉梅花酿的,甘冽淳温,入口绵软,很得姚皇后的欢喜。
拓跋嗣见姚皇后一展笑颜,便厚赏了负责酿酒的御食监司酒坊一干人等。正要吩咐郁欢随皇后回宫,却见拓跋焘施施然站起来,英眉俊眸,逼人视听。虽然那眸光一如既往地冰寒,并没有抵消拓跋嗣对他的素日喜爱,问:“可是有话要禀?”
“父皇,”拓跋焘环顾四周,见众人皆往自己这边看过来,方悠然启口道,“孩儿的宫里做了些益智粽,今日便借着父皇的恩泽,给众人端来尝尝鲜。这益智粽据说是南人那边流行的端午节吃食,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待把粽子端上来时,吃过的没吃过的绝品兵王hTtP://92ks/14235/,皆道大皇子拓跋焘雅人一个,就连南人的节食都能做出如此精致好吃,不愧为太祖爷所赞。
这个郁欢自是清楚不过,拓跋焘出生伊始,体貌瑰异,让太祖拓跋珪很是欣喜,曾语曰:成吾大业者,必此子也。
因此一言,拓跋焘自小便是众星拱月,龙虎气生,被认定为天命之子,当为皇魏后世之君。
叔叔贺迷在她入宫前,再三叮嘱她:“陛下英明神纵,自幼承天之嗣,正因为如此,你更要尽心侍奉,当为其解忧,替之苦痛,方能于后宫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不败?呵呵,用情至深,情深障目,焉有不败之理?
郁欢冷冷地看着拓跋焘,突然,拓跋焘的一缕眸光也随之扫到她的身上,仿佛那眸光是冰锥一般,刺了她一下。
她不禁垂首,一时不敢动弹,石立于地。
姚皇后竟是开了胃口,一连吃了两个,也笑着夸赞了拓跋焘几句,自是又得了那些人的附和。拓跋嗣见姚皇后难得的兴致高扬,便按下先前的心思,继续吃酒一杯,温煦如日,不时给姚皇后用箸夹了粽米。
郁欢有心提醒,因怀着别样心思,便也按下不表。
正在这时,听得拓跋嗣低声道:“可是有不舒服?”
这话问的自是姚皇后。
姚皇后还没等答话,“哇”的一口,便吐了出来,吐秽溅了不少于皇帝身上,一股涩秽难闻的气味便随着这一吐飘散开来。
那些闻着味儿的贵族重臣纷纷闭气,却也有几缕入得口鼻,而离帝后近些的人,看见秽物后,更是难捺阵阵恶心,有几个直接干呕起来,这其中就包括拓跋弥。
郁欢眼明手快,看见事态不对,便赶紧上去把姚皇后的身子扶正,搭脉观面。
拓跋嗣急问:“怎么回事?”
郁欢先前只想着以益智子让拓跋嗣引疾犯病,并没想到会是姚皇后中招,一时也没了主意,静静感知脉象。
不一会儿。才轻轻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