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笑得异常的灿烂,这一次,贾琏倒是不心虚了,只拍着胸口连声应承下来。虽说这事儿一旦交给贾赦以后,最倒霉的绝对是贾政,可作为罪魁祸首,王夫人那可不单单是个教训,只怕是要拿命填上了。
贾琏带着账本离开了,一整夜都不曾归来。王熙凤让丫鬟去前头瞧了瞧,只说贾琏是同贾赦一道儿待在前院书房里。既如此,王熙凤便没再多问。而前院书房,却是亮了一整夜的灯火。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贾琏还是贾赦,都成了传说中的人物。当然,他们还是会回家的,只是就算回家,也是快宵禁时,匆匆赶来,直接宿在了前院书房。偶尔,还会听说他们带回来了几个看起来已经很年迈的账房先生。
爷们的事儿,后头女眷自是知晓的,不过她们皆只知晓贾赦、贾琏父子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不清楚具体事宜修仙旅之狂徒。王熙凤倒是心里明白,却至始至终都不打算把话挑明,只是心情不错的照顾两个孩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
“明个儿就是大年三十了,也不知晓咱们家能不能过个好年。”王熙凤隔着朦胧的玻璃窗,望着外头院子里的雪景。
自打上了十一月后,京里的雪就没怎么停过。几乎都是前一场雪尚未融化,下一场雪又已将至。像富贵人家倒是还好,左右下人多,每天都有将道路清理出来,且结冰的路面也会事先铲掉。至于普通百姓家里,一般都是只清扫屋檐上头的积雪。原因无他,只是单纯的怕积雪压垮了房屋。
王熙凤倒是挺喜欢雪,尤其是坐在耳房里,透过朦朦胧胧的玻璃窗户,望着外头院子里的皑皑白雪,颇有一份趣味。
一旁的紫鹃将刚搬进屋里的浓汤,小心翼翼的舀了一碗出来,送到了王熙凤面前,笑着道:“这穷人家那是担心没钱过个好年,奶奶怎也会担心?”
“闲的发慌呗。”王熙凤伸手接过了汤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她其实一点儿也不饿,可瓜子、核桃之类的干果吃的多了,难免嘴巴干得慌,倒是这汤汤水水的,正适合冬日里解闷。
听王熙凤这么一说,紫鹃只掩嘴偷笑着,道:“闲的发慌不好吗?多少人只盼着清闲,却是求也求不来。”
这话倒是正里,旁的不说,哪怕去问问贾琏,他也想学王熙凤的样儿,坐在烧着火龙的屋子里,怀里揣着个暖暖的手炉,再喝着汤水,偶尔往外头瞧瞧雪景。闲是闲了些,可至少舒坦呢!
……喜欢看雪景,觉得皑皑白雪极为有趣味的,那都是不用在雪地里奔波的人!
“知了,回头我也给你放个假,让你也好生休息休息。”王熙凤自然明白紫鹃话里的意思,却是故意曲解道。
紫鹃也不忙着解释,只笑着从王熙凤手里接过已经空了的汤碗,笑得一脸喜气洋洋:“那我就先谢谢奶奶抬爱,可要记得多放我两日假,哪怕只甚么都不做,单窝在暖炕上也是极为舒坦的。”
“哟!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儿就只窝在暖炕上,你这是打算抱窝吗?”说着,王熙凤自个儿就先笑开了,“说起这抱窝,我倒是想起来了。昨个儿那啥不是替平儿传话吗?平儿那丫头也真的是好福气的,嫁出去不过才三年不到,连生了两个儿子不说,昨个儿听说又怀上了?啧啧,简直跟下崽似的,三年抱俩还揣一个!”
这话,紫鹃可没法接。倒不是因为王熙凤在奚落平儿,而是但凡她要是往上接了,王熙凤一准会将话题扯到她身上来。也许换成丰儿就无所谓了,可她却没有丰儿那般厚脸皮,怕死了王熙凤提到甚么嫁人、生子之类的。
可有时候,并不是你不接话,话题就不往你身上来。
“对了,紫鹃你也不小了罢?唉,也是我身边一时没凑手的人,要不我早早的就把你打发出门子了。瞧瞧平儿就知晓了,早点儿出去早点儿生孩子。若是等年岁大了,就是想生,只怕也生不了了。”王熙凤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安慰紫鹃,“你呀,也别着急,只再等两三年。你看如今徐也大了,再过两三年,她就能立起来了。等那时,我就将她调回来,让你嫁出去。”
“奶奶!”紫鹃不由的羞得满脸通红,急急的辩解道,“谁着急了?奶奶您踞埋汰人。我我我……我要去做事儿了。”
当下,紫鹃一跺脚,飞快的跑了出去,险些同刚要进屋子的丰儿撞了个满怀。
“这是怎的了?”丰儿险险的闪开,一脸讶异的看着紫鹃飞奔而去的背影,不由的脱口而出,“奶奶,您是不是又埋汰她了?”
“你个臭丫头,有这么说话的吗?我这是有多闲才会埋汰她?”王熙凤顿了顿,等丰儿走近时,她才又道,“对了,丰儿你觉得,紫鹃究竟是真的害羞,或者干脆就是不想嫁人?”
“还有人会不想嫁?”丰儿奇道[综漫]被神宠爱的少女。
饶是王熙凤这般能耐的人,也被丰儿如此直白的话给噎住了。这话,乍一听倒是没甚么问题,可问题在于,说这话的人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丰儿你啊!”王熙凤伸出手指没好气的点着丰儿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在我跟前也就算了,在外头可不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