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这不是知晓奶奶和气,才这么说的吗?”丰儿笑嘻嘻的凑到王熙凤跟前,又是捏肩又是揉背的,一副谄媚的模样。
王熙凤也懒得说她了,左右丰儿也不是那等嘴上没遮没拦的人。就连紫鹃那事儿,王熙凤也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说白了,紫鹃就是一个顶着通房丫鬟却仅仅只干大丫鬟事儿的人。白领着一份月钱,不好吗?要知道,丰儿就算再得王熙凤信任,拿的还是一两银子的月钱,而紫鹃却是打从一到王熙凤身边,就拿了二两银子的月钱。
有道是知足常乐,若是紫鹃能够如同平儿那般乖顺,王熙凤自是万般满意。反之,若是不知足了,王熙凤也有的是法子让她得到教训。
“行了,别折腾了。你有这个工夫,倒是多打听些事儿来。对了,荣国府那头,最近可有事儿?”
“我这不就是特地来告诉奶奶了吗?”丰儿故意顿了顿,一副显摆的模样,“这可是新鲜出炉的大消息,保准外头都没人知晓。奶奶您可要听听?”
“讨打是罢?说!”王熙凤一锤定音。
这下子,丰儿不闹了,正了正神色,很是严肃的说道:“这消息并不是从荣国府传来的,应该说,我是先从荣国府里打听到了二太太最近足不出户,可不是不出荣禧堂的大门,而是连房门都不出了。我就觉得媳呢,又特地从王家那头打听,这一打听,却是大事儿不妙了!”
“再胡闹撕了你的嘴!”王熙凤冷笑道。
“二太太回娘家。”丰儿语速极快的甩出了一句话,随后低下头沉默不语。
王熙凤:“……甚、甚么?!”
有那么一会儿,王熙凤愣是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半响,她才缓过神来,却伸手就往丰儿脑门上拍了一下,没好气的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从头到尾细细的说来。”
其实,真要细细说来,倒也不算很惊世骇俗,主要是就算丰儿擅长打听那些小道消息,可关系到贾政、王夫人俩口子在房内的事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晓的。
据丰儿所说,事情应该是小年夜过后两天出的。由头是甚么并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贾政发了一顿滔天怒火,波及到了荣禧堂所有人。这里的所有人也包括王夫人跟前最为得脸花簪和玉钏。
说起来,当王夫人的丫鬟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先前在王夫人跟前伺候了多年的金钏,莫名其妙的就投井自尽了。虽说里头具体的缘由至今尚不明确,可连小命儿都玩完了,还不算倒霉?再然后便是彩云、彩霞、绣鸾、绣凤这四个略次于金钏的丫鬟了。自打金钏死后,这四人就没了踪影,虽说未必就丢了性命,可想来以后的日子必然没有往日里那般舒坦好过。
再然后,便是花簪和玉钏了。
“听说二老爷是发了大脾气,这小丫鬟们倒是还好,顶多就是被责骂几句,可怜的是在跟前伺候的大丫鬟们。我打听到,花簪被打了五十杖,说是抬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傻傻公主玩穿越。玉钏年岁小一些,且到底她姐姐死得不明不白的,听说只打了二十杖,让她娘给领回去了。除了她俩之外,还有好几个体面的丫鬟都被罚了。不过,那些都是后来二太太提拔上来的,且多半都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而不是荣国府的家生子,我就不大清楚了。”
丰儿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荣禧堂的人全被换了,连洒扫的也不例外,不过就只是换了一下位置,没挨打。”
“那二太太呢?”虽说已经分了家,不过多年的称呼,一时想要改过来,也真是不容易。所幸大房这头都是这般唤着的,主子没责怪,下人们也就跟着喊了,免得弄不清楚谁是谁。
“先前说的是在房里调养身子骨,后来我打听到,自打二太太进了房里,连着十几日都不曾出门一步,且这吃食倒是有的,却不曾有恭桶送出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这才想法子往王家那头打听。”
王熙凤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算是百密一疏罢?想来,以荣国府那位政二老爷的性子,就算能想到一日三餐照例送去膳食,可例如恭桶这样的腌臜事儿,肯定想不到。事实上,换做是王熙凤,估计也会忽略的。也就是像丰儿这样,成天算计着吃喝拉撒这类小事儿的人,才会抓着细节处不放。
“王家那头怎么说?”王熙凤追问道。
“就是说二太太往王家去了。具体甚么意思我也不大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早在七八天前,二太太就被送回了王家。”
“你又怎知晓二太太是被送回的王家,而不是她自个儿回娘家的?”虽说心里已经完全信了丰儿的话,可王熙凤仍故意追问道。
只这话一出,却引得丰儿一脸不解的望了过来,奇道:“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回娘家?二太太这是有多闲?再说了,往年我也不见她回娘家呢。至少,打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至于再往前,我却是不知晓了。”
“哈哈哈……”王熙凤被丰儿的话给逗乐了,连声笑道,“其实,二太太以往还是有回过王家的。不过,自打老太爷没了之后,她就不回去了。”
这里的老太爷,指的是王家那位已经过世的老太爷,也就是王熙凤祖父,王子胜、王子腾、王夫人以及薛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