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动后,大太太看了看十月,然后抬起头一脸内疚的对陶氏说:“哎,这次的事也怨我,要是坚持让十月坐我的车就好了。朱嫂子,这次的事,哎,我觉得真是没脸见你了。”
这两天大太太自责得要命,当初要是不带十月来就没事了,当初是让十月坐自己的就没事了,每当静下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不这么想。
而陶氏来的这两天,俩人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也一直没能好好谈谈这次的事。
陶氏笑着拍了拍大太太的手说:“叶妹子,你想多了。主持师父说得对,这几个孩子是命里有此一劫,逃不过的。”说完,又爱怜的看了看十月,柔声的说:“好在没啥大事,后背那伤慢慢养养也就好了。”
十月今天已经不烧了,主持开的汤药疗效特别好,十月觉得身上也不那么钻心的痛了,现在她也有精神回想事发那天的经过了,马怎么就毫无征兆的疯了呢?
想到此处,十月开口说道:“叶姨,这两天我昏昏沉沉的都忘了问了,老赵和绿竹怎么样了?马找回来了吗?”
大太太满意的看着十月,语重心长的说:“你是个心善的。咱们当主人的,虽然手里握着下人的身家性命,可下人们也是人,你要是想让她们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为你所用,你也必须拿出自己的真心去换。别以为下人是微不足道的,很多时候这些下人甚至能影响主人的决断。”看着红着脸点了点头应是的十月,大太太更满意了,虽说她进门后自己不能马上将中馈交给她,可她要是个棒槌,自己也得费翻心思教不是,“老赵的腿折了,绿竹的脸也破了块,虽比你表姐强些,但估计也要留疤了。那两匹马也找到了,有一匹摔折了腿,你赵姨一气之下是想宰了这两头畜牲的,可主持师父没让,说它们也是条命,留着它们也是为你们积德了,你赵姨就将它们送给了庙里,让它们为你们祈福。”
十月又追着道:“叶姨,那马你们看过了吗?它们为什么突然就发疯了?”
大太太点点头说:“我和你赵姨也奇怪马怎么突然就疯了呢?所以事后问过老赵,也命人查看过那两匹马,可什么异常都没有。老赵说,出发前他还特意检查了一下马和车,山路不好走,他怕坏到半路上,可这些都很正常,他也说了事发前他没有大声吆喝马,更没用力的打过马。哎,可能真是命里注定的吧。”
十月知道大太太这些人都宅斗半辈子,这些事肯定比她有经验,可不知道怎么的她老觉得这事有不对劲的地方,哪儿呢?马?人?想了半天不得要领。
陶氏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十月,拍了拍她说:“你睡会儿吧,别瞎想了。”说完冲着大太太说:“这孩子从小就这样,遇事不问个明白不罢休。”
她这样做是怕大太太多想,觉得十月不信任她们什么的。
大太太却摆摆手,毫无芥蒂的说:“谨慎些是对的。这世人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我见得多了,要不是仗着我仔细惯了,早就被......嘿,不说了。”
这就涉及到林家的隐密了,大太太不说,陶氏母女也没追问。别说十月此时还未成亲,就是成亲,大太太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辛秘说给她听呀。
到家后,大太太待了会儿,将十月安置好就走了。回去后,找了些人参、血燕、阿胶等补血的药食让林安家的送了过来。
十月至此就在家安心的养伤了,期间小吴氏来看过十月一回,送了两只老母鸡,其实这两只老母鸡送的她心痛不已,不过为了老太太的安葬费要得顺利,她暗忖不得不出些血。
原本她是想过了头七就跟陶氏要钱的,但她随后想到老太太七七除灵的时候,还要请屯里人和亲戚再吃功德饭,这也笔不小的花费,她遂决定待到满七过后,将所有的费用笼到一起跟十月家要。
朱老大见这些时候了,小吴氏一直未再提安葬费的事,还以为她是想开了呢,遂放松了对她的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