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欣赏滕元娘的天赋,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对待她,也想慢慢培养她对自己的忠诚。
她对忠诚不强求,更主张以利益来牢固彼此的合作。
陆落是打算用钱来收买滕元娘。
没想到,聂家看似毫无意义的一举,满足了滕元娘的少女自尊心,从而让滕元娘对陆落心生崇拜。
这种崇拜,成了滕元娘心里的寄托,比忠诚更加牢固
总之,聂家无心插柳,让陆落收获了人心,彻彻底底抓住了滕元娘。
滕元娘就成了陆落的一大助力。
接下来的日子,滕元娘染布也染得格外用心。
陆落为了表示相信她,从未去染坊查看过,静心等布染好。
等待的日子,陆落陪着二姐陆苏,到处走走看看的。
二娘念着自己的儿子,总想回去,可四姐姐没走,她怕族里说她,更怕旁人以为是闻氏容不得她。
如此煎熬着,陆落眼瞧着她都瘦了,饭也吃不香。
陆落体会到了她的心思,就把此事告诉了母亲。
“她不敢跟您提,又比着四姐姐,我瞧她心都要熬碎了。”陆落道。
闻氏也是母亲,母亲离开了孩子的思念之苦,闻氏能明白。
陆落提醒之后,闻氏自己去找了二娘,对她道:“你和姑爷先回去,不必等到二月。四娘她把孩子带在身边,自是不愁,你不必比照她。”
二娘大喜,几乎哭出来:“母亲,那女儿就不孝了。等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闻氏也将此事告诉了老祖宗。
“......让她先回去,中秋节的时候,孩子满周岁了,抱过来给老祖宗瞧瞧,再留她住到年底。”闻氏道。
老太太历经过世间万事,陆苏想念孩子的痛苦,老太太能体会到。
“苏儿是个痴心的孩子。一直忍着不敢说。也是怪可怜的。既这样,让她后天回去吧,多备些程仪.......”老太太道。
“是。”闻氏道。
和老太太说妥之后。闻氏又领了二娘,去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赏赐了二娘些东西,叮嘱她在婆家要上事公婆、体恤丈夫、和睦妯娌等。
二娘一一应下。
“二姐,你要回去了。我也没东西送你。上次我们铺子进了五品鸂鶒绫,你拿回去不管是做衣裳还是送人。都随你的心。”陆落对二娘道。
二娘失笑,闻氏也笑了。
苏州沈家,是整个江南都著名的布匹商,而陆落却要送陆苏布。让闻氏和陆苏都啼笑皆非。
“你没其他东西送给你姐姐?”闻氏笑问,“哪怕送块玉佩给你外甥也不错啊。”
“我没见着小外甥,没给他批命就贸然送玉佩。反而会害了他。”陆落笑道,“这是我染坊出的第一批布。最是不同寻常,我才要送给二姐姐的。”
“五妹妹费心,那我谢过了。”二娘笑道。
二娘是不以为意的。
等陆落把布送过来,二娘瞧见了那鲜嫩的露桃红色,突然就愣住了。
江南最好的布,她都见过,也穿过的,却从未见过颜色如此鲜美轻盈的绫布。
这布的颜色,一点也不像染上去的,而是直接裁了桃花织成的。
闻氏瞧见了,也惊呆了。
“这布.......就是你染坊出的?”闻氏惊问陆落。
陆落道:“是啊,都是滕元娘染的。那孩子不俗,有大才!”
闻氏情不自禁点点头。
二娘又惊又喜:“这布好看,苏州还没有这种布,五妹妹你的布要大卖了。”
陆落笑了笑。
二娘很高兴的将这些布,带回了苏州。
她甚至问陆落:“若是沈家的布匹行想卖这种布,他们能到你的染坊进货吗?”
“我的染坊只供我的铺子。沈家若是有大宗的买卖,我可以考虑价格从优,却也是买卖价,不是进货价。”陆落道。
她只卖布,不供货。
“.......那种大红色的喜布,我准备卖一百十五两银子一匹,若是一次性买一百匹,可以一百三十两。”陆落又道。
“这么贵?”闻氏和陆苏异口同声道。
她们也买过昂贵的布,有时候流行的品种,一百两一匹都抢破了头。
只是,她们没想过陆落的小铺子,也要卖这么贵。
她们总感觉无人会登门的。
布匹行也有规矩:只有大的布匹行,才能卖得出最昂贵的布,小布匹行就难了。
谁会去小布匹行买那么贵的布?总感觉会被骗。
“能卖出去吗?”闻氏甚至问。
“卖不出去慢慢来。”陆落笑道,“布又不会烂,我着急什么?”
她的一匹布,就能有数十倍甚至百倍的赚头,陆落的确不急。
陆苏很喜欢这些布,听了陆落的话,不再操心她的生意,高高兴兴拿着布回去了。
“也许,五妹妹就是想让我帮她卖布呢?”陆苏想着。
她下定了决心,回去要把这些布都给她婆婆瞧瞧。
以后苏州可能会看到这些布了。
装车的时候,陆落的姐夫沈宗也瞧见了这些布,有点吃惊问:“这是什么布?”
“这叫鸂鶒绫,是我染坊里的。”陆落帮忙回答。
“这绫布是怎么染的?”沈宗惊讶问道。
沈家是苏州大布商,拥有最先进的染布技艺,沈宗虽然不是长子,也不接触最核心的生意,但是他敏锐仔细,一下子就看到了这布的不同寻常。
“是最新鲜的染法。”陆落道。
沈宗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