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的绝情,似把利剑,斩断了他们的前世与今生,过去的日子,已消逝于流年。
颜浧再也想不到,他的落落如今是这般清冷傲然的性格。
她不像前世的她了。
“.......我六年前出事,原本的婚期被耽搁,我心中常有亏欠。以后是否再有牵扯,我们都应该谈一谈。”颜浧沉吟了一瞬,才道。
从出事以来,他们的确没有坐下来,理智说过他们的事。
陆落不语。
“若是真不要了,更应该心平气和些。”颜浧道。
他收起了他的伤感,声音峻然。说这话的时候,他言语有点冷酷,似个旁观者,看清楚了陆落蹩脚的谎言。
陆落立马就处于下风,她梗住。
正如颜浧所言,心中还有怨气,并不是真正的放下。陆落那些话,听起来就像是赌气。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端坐正了身姿。
“你说得对。”陆落喟然。
颜浧轻轻喝了口茶。
茶水不烫,温润从喉间滑到心底,驱散了心头的缱绻,也赶走了冷意。
“你救过我,还弄白了头发。”颜浧道,“我想给你的补偿,你都不想要,你只想我们不再彼此纠缠,就当是两个认识的普通人。”
陆落颔首。
这一直都是陆落的意思。
“不错。”陆落道。
“我能做到。”颜浧说,“答应你的要求,就是我的补偿。以后哪怕真遇到了,我们也没有私情,希望你不要误会。”
陆落应了声。
“以后就等于是陌生人,我不会额外照顾你,你不会怪我吧?”他问,“会不会当我狼心狗肺,不知感恩?”
“我希望你把我当陌生人!”陆落道,“这样更好,我求仁得仁!”
颜浧颔首。
“落落,你要保重。”颜浧道。
陆落就没接话。
她不是他的落落,他的落落是前世那个已经消失的姑娘。
这样能说清楚,言语平静,却比那些决然狠心的话,更显得残忍。
这不是赌气,不是口是心非,而是很冷静的告别,就真的把过去都抹掉了。
不管是对陆落,还是对颜浧,都是心头的一阵刺痛。
陆落常担心颜浧找她,更担心颜浧的死缠烂打。
如今,她倒也放心了。
“忠武侯,您也保重!”陆落道,“夜深了,请回吧。”
颜浧颔首。
他站起来,就挡住了方寸间的烛火,在陆落身上投下了浓郁的影子。
陆落心头一悸,也站了起来。
她看着他出去,陆落斜倚着门框,久久没有动。
她想了很多事,直到水长宁回来。
已经过了子时,街上的喧嚣逐渐散去,水长宁估摸着颜浧已经走了,这才回家。
陆落似樽塑像,不知在寒风中站了多久。
“很难过的话,就应该去找他,他还在驻地。”水长宁道。
陆落回神,说:“我不难过。”
水长宁看了眼他。
“是真的,我并不难过。”陆落道。她说完这句话,眼睛莫名其妙就湿了。
她转过脸。
水长宁很识趣进了屋子。
陆落也回房。
这个瞬间,陆落真希望自己也能记起前世。她对前世的记忆,都是柏兮辅助下记起来的。
她之前还带着柏兮给她的凤血玉镯。
离山之后,玉镯留在了山上。
大年初一,水长宁起床,说他要出去一趟。
“你干嘛去?”陆落吃惊。
水长宁几乎不出门的,而陆落又做不到像他那样,天塌下来都不问一句,她忍不住问了。
“去置办些东西,我要去算命了。”水长宁面无表情的说。
原来他说真的。
“真去啊?”陆落问。
“嗯。”水长宁回答一声,就出去了。
陆落就不好说什么,他们都是大人,管得太多惹人嫌。
水长宁想做什么,无需陆落同意。他提了提,是友善的开端,陆落追根究底,就显得不识趣。
平日里,陆落做什么,水长宁问都不问,很尊重陆落,所以他的事,陆落也不好插嘴。
两个时辰之后,他扛了张幡回来,上面写着“神机妙算”。
素衣翩翩的公子,扛一张算命幡,十分的滑稽。
陆落忍得很辛苦,还是当面笑了出来。
“怎么?”水长宁不知陆落笑什么,惊讶摸了下自己的脸,以为脸花了。
“没事,就是这幡做得挺好。”陆落道。
还是笑了半天。
水长宁蹙眉,明白陆落是在笑他的幡,却又不知这算命幡有什么可笑的,茫然看着她。
翌日,他就去街头摆摊了。
水长宁眉目俊朗,颀长玉立,大概和从前瞎眼的先生不同,不少人凑过来,都是看热闹。
还有小姑娘,小媳妇。
“先生,您看我何时能发财啊?”有个中年人问。
水长宁看了眼:“没有财运。”
对方气得变了脸:“你怎么说话的?”然后用土话骂了半晌。
水长宁听不懂,听懂了也不在乎。
又有个老大爷,问:“先生,我何时能走大运?”
“这么大的年纪,为何还要走运?”水长宁一本正经问。
他是真的挺疑惑,七十多岁的老太爷,都没几年寿命了,怎么还关心大运?一般老者承不住大运,大运来了受其反噬,反而是寿命的终止。
这话就像在问,算命先生,您看我哪一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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