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末的时节,这段时日一直以来都心情十足好的康熙率众女逛御花园子赏花。
乌那希就跟在康熙身边,康熙时不时地与她低声说笑几句,又时不时地摘朵花j□j她的头发里,眼里尽是柔情蜜意,后面跟着的一众反倒是成了陪衬一般。
众人各怀着心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连才出月子的纳喇氏也来了,纳喇氏的身子倒是恢复得很快,除了刚生下孩子那两天的失态,这会儿在她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哀戚之色,反倒是打扮得明艳动人,且笑意盈盈。
她好端端的孩子因为一跤摔得早产成了病秧子,不管纳喇氏自己怎么想的,旁人看了大多都有些同情,当然了,幸灾乐祸也是有的。
在纳喇氏出月之后第一次来坤宁宫请安,博尔济吉特氏就迫不及待地拿了这事来刺激她,大有出之前屡次被她揭伤疤的那口恶气的意思,然后头一次,纳喇氏没有回击,只是微低下了眼,沉默不语,也看不到她眼里的情绪。
博尔济吉特氏呛了几声见她没反应讨了没趣之后也就没有再说,当时乌那希冷眼瞧着,就越加觉得博尔济吉特氏这般明显看热闹的表现,事情应当跟她无关才是,当然,那也只是她个人的感觉就是了。
过两日就是康熙万寿,因为是除了鳌拜之后的一个万寿节,又康熙新得嫡子,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这个节定是要大办的,连御花园子里也装点一新,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却是美不胜收。
只是乌那希却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心情真正欣赏美景,承祜这两天身子有些不适,虽然太医说是因为天气突然转热小阿哥不太适应不打紧,但乌那希却不能不担心,敷衍着康熙心思却早就跑回了坤宁宫去。
等到一众人在凉亭里坐定,茶点都上了来,才刚吃了两口,便有景阳宫的人匆匆来报,说是景阳宫里走水了。
康熙有些惊讶:“走水了?!怎么会突然走水了?!”
报事的人也说不清楚,就说突然起了大火,这会儿他们正在全力扑灭,就是人手有些不够火势怕控制不住,康熙听罢,当下指派身边的太监去帮忙救火。
博尔济吉特氏则又惊又忧,似乎是完全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三刻钟后,康熙派去的人回了来,说是火已经扑灭了,但是景阳宫损失惨重,几乎整个都烧毁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皇上,还有一事,这是方才奴才几个去景阳宫救火,在博尔济吉特格格房里发现的东西,请您过目。”
东西呈到了康熙跟前,他一看就愣住了,下一刻,盛满怒气的双眼已经转向了一边忐忑难安的博尔济吉特氏。
坐在康熙身旁的乌那希漫不经心地转过视线,在看清康熙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也木了一下。
那是个用绸布缝制的人形木偶,胸口插着银针,上头写着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正是她的儿子,承祜。
乌那希的脑袋当机了三秒钟,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当然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如同康熙一样的愤怒,而是在她看过的所有电视剧,出现这样的桥段,则十成十是栽赃陷害。
“你给朕解释一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西从康熙手里甩到了博尔济吉特氏跟前,在博尔济吉特氏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之后,也是吓得脸都白了,当下跪到了地上去,喊起了冤:“奴才不知道,这个东西不是奴才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您不要信这个,这个东西真的不是奴才的啊!”
“不是你的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卧房之内!”康熙怒道:“你还敢狡辩!连朕的嫡子也敢诅咒!朕看你当真是活腻了不成!”
乌那希没有开口,虽然在她看来这事实在是蹊跷,但既然康熙在亲自审问,她便也不插嘴,且不管是不是真冤枉,事情牵涉到她的儿子,也实在是让她恼火。
博尔济吉特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咬死了不肯承认:“真的不是奴才,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奴才那里,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啊!”
“冤枉!你倒是说说谁会冤枉了你!怎么别人都不被冤枉单就冤枉了你!”
博尔济吉特氏的眼珠子在乌那希、纳喇氏、马佳氏、钮祜禄氏之间来回转,这些人都是她算计过且跟她不对付的,要说谁冤枉的她,似乎个个都有可疑。
“奴才……奴才……”支吾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康熙一看她这副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无意多听她狡辩,直接下口谕:“将这贱妇押入宗……”
本想说押去宗人府,但转念一想,过两天是他的万寿,不少蒙古王公会进京来朝拜,这事闹大了也不好,于是改了口:“暂且押进乾东所禁足,景阳宫宫人全部押入尚方院候审。”
“不!我不去!”博尔济吉特氏挣扎着,哭求康熙:“皇上您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是冤枉的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康熙不耐挥了挥手,根本不想再搭理她。
于是这赏花宴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一直在喊冤哭哭啼啼的博尔济吉特氏被人押了下去,因为她平日里委实太过嚣张说话夹枪带棒又热衷给人添不痛快,这会儿便一个给她说好话求情的也没有,反倒一个个都是无动于衷看好戏的态势。
康熙转头拍了拍微蹙着眉的乌那希的手,道:“你放心,这事朕不会姑息的,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