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但却是意外的心软,就像刚才那个请他帮忙拍照的小女孩一样,一开始分明就是不愿意的,但是禁不住别人的几句软言相求就答应下来了。他很清楚地看到当他在给那一家人拍照的时候,他的嘴角分明是微微扬起,跟他认识挺久一段时间了,可以从他脸上看到的笑容却寥寥无几,有时候就算笑也是冷笑,很少看得到刚才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浓浓的喜悦全都压缩在了嘴角那个小小的弧度上。
雷诺兀自想着,心思已经不自觉地从画作上转移到了别处去了,而这个时候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完一道走廊了,转过拐角,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又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而走廊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房间,远远看去,隐约看得到里面挂着一幅很大很大的画作,不过让人奇怪的是,那副画作竟然是用白色的布盖着的。
走廊两侧的油画水彩画顾叶凡已经没耐心看下去,反正不管他怎么看也是看不明白到了,那副盖着白布的画作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索性直接就冲着那副画作走去了,雷诺也被那副画作略略勾起了好奇心,便默认一般地跟在他旁边一起过去了。
一般来说画展里摆出来的画都是给别人看的,哪有像那幅画这样用白布挡着的,那样不是很奇怪的?
远远看着就觉得那副画作很大,但是当他们真正站到那副画作的面前时才知道那幅画作大得有点离谱了,几乎有一个半顾叶凡那么高,宽至少也有两米那么宽了,白布将它盖得严严实实地完全看不到里面的风光。
顾叶凡纳闷不已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幅画要用白布盖着?”既然盖着那就是不打算给人看的了,但是如果真的不打算给别人看到又为什么要挂出来?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雷诺点点头,目光在白布上来来回回地看着,显然也是觉得很奇怪的。
在他们之前就站在画作面前的一个年轻人忽然转过身来,自然而然地接口道:“你们大概不知道,这幅画作是严大师为他的爱人画的,只有等到严大师的爱人出现了,这块白布才会被揭开。”
雷诺有些被勾起兴趣,“这么看来,白布还在这里就说明那个严大师的爱人并没有来了?”
“是啊。”那人点点头,“其实我听人说过,严大师是在单恋,他的爱人喜欢的人并不是他,只是严大师太痴情了,一直都没办法放下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严大师却还是不曾死心,这幅画是严大师早期的作品,除了严大师之外从来没有人看过的,每次严大师举办画展,这幅画一定是被当做重头戏地挂在一个最醒目的地方的,可惜那么长时间过去了,这幅画上面的白布还是好好的盖在那里,真想知道那个被严大师喜欢的人是谁啊,被人这样深情的喜欢着,肯定会很幸福吧?”
说话的那人语气里满是羡慕,简直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严大师的爱人,面前的画作盖着一层白布,他却还是仰头看得一脸痴迷。
雷诺静静地听着,视线也同样落在那块白色的布上,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带着饶有兴致的表情,自言自语地道:“这样说起来,倒真是个痴情种呢。”说完有些奇怪于身旁顾叶凡的安静,从那人开始说那些话之后他就安静得有些过分了,转头看去,却有些讶异地看见顾叶凡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说不清楚的迷惘,似乎是陷入了什么事情的回忆中,怔怔地看着那层白布。
直到他叫了他几次,才让他回过神来,“你怎么了?”方才他的那个眼神,莫名地让他有些介意,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一般。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东西而已。”在听到那人说着严大师如何如何痴情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地想起了前世自己对霍雷泽的执着,多么相似的情况,而他落得连命都丢失了的下场,不知道那个严大师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说不清以为地笑了笑,顾叶凡收回落在那块白布上的视线,扭头对霍雷泽道:“你还想继续看下去吗?”
“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说着雷诺低头看了看时间,“也快到闭馆的时间了,走吧?”
“嗯。”顾叶凡没有异议,点头同意了,两人离开之前他又转过头看了那副巨大的或作一眼,眼神复而莫名。
出到外面才惊觉时间的飞逝,明明感觉在里面并没有呆多久,眨眼间竟然已经快五点了,不过以为内夏天的夜晚想来都是降临得特别慢的,所以天空依旧还是亮堂着,只是温度已经有些降下来,吹过来的风不再像下午时那样带着热感,凉凉的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雷诺微笑着提议:“到前面那家店去解决晚餐,怎么样?”顺着他的所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家风味餐馆,顾叶凡没有去过这种店吃饭,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店里的装潢简洁而舒适,纯自然的色彩,墙壁是用没有油漆染过的木板做成的,地板同样也是未经雕琢的原木,整间店触目可及都是用木板做成的,深深浅浅的纯自然色彩处处透着淡淡的暖意,在这样餐馆里用餐,食欲也会变得更加好的。
雷诺显然是对这种餐馆是很熟悉的,进了店之后随意找了角落里的一张四人桌,两人各据一方地坐下,没多久就有服务生拿着餐牌过来,上面写着的菜名都是顾叶凡很陌生的,他看向雷诺,对方已经驾轻就熟地点了几个菜了,察觉到他的视线便抬头看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