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便是个死人,也是个标致的死人,而你无论是死是活,都难看的令人无法形容。”贺兰尧唇角牵起一丝冰凉的弧度,“我弱柳扶风?那么你且见识见识我这孱弱之人的功夫如何?你若是胜不过我,那便是孬种。”
话音落下,他扬起手中的雪白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抽向古月东杨。
蕴含了内力的一鞭划过气流,便是连半空中的叶子都要颤上几颤。
古月东杨手上无任何兵器,又不能徒手去接,便只能闪躲开来。
“贺兰尧,你有兵器,我无兵器,你即便是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古月东杨一边闪躲着,一边冷笑道,“你若有本事,便扔了你的鞭子!”
“行啊。”贺兰尧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而后果真将手中的长鞭往边上一扔,再度抬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几枚银针,悉数朝着古月东杨的方向射去。
古月东杨见此,微微一惊,不料到对方还有暗器,当即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银针,而他闪躲的这片刻时间,也给了贺兰尧近身的机会。
古月东杨再度站稳脚跟时,抬眸便见贺兰尧已经到了身前,对方一掌正朝着他的右肩打来,这一次,已然是躲无可躲——
右肩瞬间传来的疼痛之感令他不可抑制地倒退了数步,直到后背抵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他只觉得胸膛中气血翻涌,腥甜的气息隐隐要漫出喉咙……
他强压下那股气息,迫使自己不一口血喷出来。
不能在苏惊羽面前那般狼狈。
而贺兰尧自然不如他意,瞥见他隐忍的神色,不禁拧了拧眉,“怎么不吐血?憋着不难受么?”
古月东杨:“……”
“憋着会内伤的,吐出来会好些。”只听对面的人如此道了一句,下一刻,古月东杨便见一只白皙玉手伸来,指节微微屈起抵在他胸膛处,轻轻一压——
“噗!”一口隐忍的血自口中喷出。
同一时间,贺兰尧快速地朝着旁边一躲,才没被喷个正着。
“这样就对了,吐出来会好受些。”贺兰尧唇角挑起一丝淡笑,“你输了,孬种。”
“你……胜之不武。”古月东杨依旧态度坚决,丝毫不甘心道,“又是兵器又是暗器,赢得如此不光彩……”
“兵不厌诈。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晓得,你是怎么活的这么大?”贺兰尧冷嗤一声,“你若他日上战场,敌人偷袭你,你也要朝着对方吼一句,你赢的不光彩?或者你明明可以靠着偷袭取胜,却为了那可笑的公平而放弃胜利?别笑死人了,逍遥王,你的公平言论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别说,否则旁人会以为你从小吃多了猪脑,这才如此愚钝。”
古月东杨:“……”
“好了阿尧,他过两日要回国,咱们不必和他闹得太难看。”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的苏惊羽终于走上前来,替贺兰尧理了理衣襟,而后望了一眼倚靠在树干上的古月东杨,“王爷,你挨的这顿打,是应该的,若不是你方才泼凉水,我也许会阻止阿尧,但你之前说话太难听,着实该打。”
古月东杨闻言,偏过头,不语。
混账贺兰尧,走着瞧!
而他这么一转头,也正好看见了远远走来的三道身影。
是三个宫人,走得近些了,他才看清,为首的那人,竟还是皇帝身边的王总管,而他身后跟着的两人手上分别端着一个托盘,一人托的是一卷明黄色的绸带,另一人那托盘上的东西以红绸布盖着,也不知是什么。
那一卷明黄色的绸带是——圣旨。
“阿尧,你看。”此刻苏惊羽也看见了那走来的几人,忙扯了扯贺兰尧的衣袖,“看来是陛下传旨下来了。”
贺兰尧轻轻‘嗯’了一声。
那三人走近之后,便扬声高喝道——
“圣旨到,十皇子贺兰尧接旨!”
苏惊羽与贺兰尧屈膝跪下,古月东杨不是出云国人,便站在了一旁,偏过头擦拭着唇角的血渍。
王总管自然不去管他,只取过了托盘上的圣旨,摊开之后,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十子贺兰尧,瑶林玉树,不杂风尘,恪礼谨言,宁静谦雅,今敕封为宁亲王,赐府邸一座,居于帝都,另赐良田百亩,绸缎百匹,玉器十件,钦此。”
“儿臣接旨。”贺兰尧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抬手接下了圣旨。
“恭喜十殿下,哦不,宁王殿下。”王总管笑呵呵道,“这是您的印章,您收好了,陛下赏赐的东西,回头会帮您全搬进宁王府里。”
“有劳王总管。”苏惊羽短暂的愣神之后,便笑着回了一句,而后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树边的古月东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