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维护霓裳的味道,复始察觉了出来,瞬间了然她这是间接地迎合霓裳那句:放了曹夫人。
“后来我本想杀了他的,可是我当时也快生产,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最后把他交给了文巧,让她送了出去。”左冷珍说完双眼直盯复始。
却见她勾起红唇,牙关蹦出三个字:“你说谎!”
左冷珍忙摇头:“我没有!”
她相信左冷珍说的霓裳那点,但不相信后面的话,“曹夫人若能动恻隐之人,你这孩子就不会离开你身边六年。”
一个连自己孩子都可以抛弃的女人,何来对别人的孩子动怜悯之人。
左冷珍面色显露恐慌,内心极具恐惧,她没想到复始会看的如此透彻,可看她跨出一步,又忙叫道:“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复始却是没听见似得,一个跨步就站在蟒蛇身边。
那边站立的曹玄逸也是恐慌不安,见复始如此下意识便有了动作,却被萧何截住。
“不要欺人太甚!”曹玄逸这话是对萧何所说。
萧何斜睨他,“以前本相欺负你时,怎么是个缩头乌龟?”
这话不仅表明了两人身份差异,更是质疑曹玄逸以前的怯懦表现。
曹玄逸怎能容忍被他如此当面欺辱,袖下的手握成拳,指关节在甚为寂静的牢房内咯嗒响,却是没有止住怒气,拳头渐渐舒展青筋暴突,他猛然上前,挥向萧何。
萧何无视他的怒气,回过眸望向还在注视左冷珍的复始。而下一刻他扬手一挥,那还没有接近他的掌风就被他挥开,他则是继续凝着复始,沉浸在欣赏她一举一动的世界里。
偷袭的曹玄逸则是被莫名一个冲力弹开,他竟然使不上任何反抗的力量,就被生生逼的后退。霓裳率先做了反应从后面拦住,使了巧劲抵挡那股力量,两人便直接被推到了身后墙上,霓裳被当做肉垫直接吐了血,反而身前的曹玄逸并无大碍,不过是被萧何的掌风刮了轻伤,“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还望丞相莫要插手。”
霓裳微躬靠在墙上,缓解吐血的不适,在曹玄逸说出这句话时看了他一眼,便敛了神色。
萧何被叨扰到很不开心,眉目微蹙之后凤眸凝了过去,丢了一句:“本相哪里有插手?”
“丞相刚刚便插手了。”
萧何甚是不解,思虑片刻,恍然大悟:“本相以为曹给事要大逆不道杀了本相,本能便还了手。”
曹玄逸剑眉下阴影加重,一双眼睛回瞪萧何,“这里并无丞相之事,希望丞相远离。”
凤眸里如蛰伏了一只蝎子,蓄势待发,任谁都看得出,那稍稍抬了下巴微眯的凤眸含着浓重的杀意,“本相的夫人在这,如何就无本相的事了,曹给事是还在肖想着什么?”
肖想二字咬的极重,霓裳便是听了出来意思,对象是复始。
“丞相心思重了。”曹玄逸缓慢向前走去,他越看越觉得此人就是何夜,这种霸道的维护像极了何夜。
霓裳第一反应就是拉住他,不能让他再与萧何硬碰硬,但还没来得及伸出的手就被曹玄逸一个眼神瞪开,她了解曹玄逸,他最讨厌有女人插手他的事,霓裳便捂着胸口靠着墙不再管,但是恨恨地瞪着牢房内不说话的左冷珍。
曹玄逸刚向前一步。
复始就有了动作,她抬手招呼蟒蛇的头向下垂,那蟒蛇乖巧的把头下了一个高度,蟒蛇的口恰是对着她怀里的孩子,她的手变去触摸蟒蛇头。
左冷珍望着她这一动作惊住,本想等曹玄逸再次的动作,却更是担心复始耐性不够,急忙开口:“我都说了那孩子在外面被养着,为什么你不信,是不是只有我说了那孩子死了你才信?!”
这话一出口,整个牢房都似乎被降了一个温度,似乎夜色下湿冷的冰寒气息穿透厚重的铁墙直穿进牢房,冻的人木讷僵直。
“那你……说!”复始摸着蟒蛇头的手一僵,语速甚为缓慢。
蟒蛇似是感到她情绪不稳,自己动了头磨蹭着她手掌。
左冷珍不开口。
可正是她的不开口,复始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抱着孩子的手不由使了力道,这孩子本就瑟缩害怕的身子猛然一颤,瞬间明白这个自己喜欢的娘亲不喜欢自己。
“哈哈哈!”她忽然大笑,怀中带孩子便搂紧了她的脖颈,脸不敢抬一下。
“左冷珍,说,你是怎么杀了我孩子的?!”她凄厉地问着。
左冷珍退缩了,铁链哗哗响,可是一看到自己的孩子还在她手中,便又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我没有杀他!”
“哈哈,郡主说我的孩子是被它吞下去了。”复始原本阴沉的脸含着笑,有种令全身发颤甚至于整个毛细孔都在抖动的畏惧感,“如今我只知道这么一个死法,那便以命抵命!”
以命抵命!
或许在她抱着孩子出现的刹那,左冷珍便已预料到。
可是看着她无情地扒开了孩子圈她脖颈的手臂,她便真正地面对了她的残忍,嘶吼着阻止:“你不可以!”
但复始却是没有听到般,用力举起原本抱在怀中的孩子,六岁大的孩子,她竟然觉得一点都不吃力,那蟒蛇恰在此时吐了蛇信子碰触到孩子脸颊。
“呜呜呜!”孩子的恐惧爆发到极致,撕心裂肺地哭着。
复始眼底却是坚持,她向前送了送孩子,蟒蛇恰是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