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柯如今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就差没流鼻血了,感觉自己四肢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整个人几乎就是飘着过去的。
宣景帝由还不满意,只是或许也已经有些醉了,整个人不像平时那般清醒,或许说是平时里压抑着的本性得到了发泄点,长臂一伸,就直接把夏柯抱在怀里了。
“怎的,娇娇莫不是看傻了?”
夏柯甚至是可以感受到他说话间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都是一股子浓浓的酒香,只是稍微闻着,她似乎也觉得自己醉了。
顾不得宣景帝突然把她拉到怀里是不是符合礼法的了,夏柯直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只是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她自己也说不秦楚。
本能的,她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只是夏柯却只能安捺住这种本能,理智告诉她不能逃,要是逃了的话,或许真的就是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宣景帝只是喝醉了些,并不是醉的一塌糊涂,可能因着这样,他反而比平时更加敏锐了些,看着夏柯半响都没有答话,身子似乎隐隐颤抖,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在怕朕。”虽说他说的是疑问句,可最后却是肯定。
呵,难道他真的看错人了吗?以往她不是如此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说,这辈子她只会爱他,敬他,儒沐他,却只单单不会怕他的吗?
如今看来,她也不过是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和后宫里边那些女人一样,贪恋的不过是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又畏惧着他。
是失望吗?或许吧,只是宣景帝知道,趋吉避害是万物的本能,她夏柯哪怕再是特殊,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他又如何能够要求这么多呢?
“罢了,你......”
“嫔妾确实害怕了。”不等宣景帝把话说完,沉默许久的夏柯突然出声道,“嫔妾本来以为,自己始终是爱慕者郎君,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郎君,我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的。”
宣景帝一时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害怕的事,心里也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只是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让自己听下去,也不知他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可宣景帝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打断。
“从今天嫔妾踏进这个屋子起,看见郎君你的第一眼起,就一直害怕了。”说着不去理会宣景帝越来越黑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本来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论郎君你是成仙成魔,我只有能一直守在郎君身边,哪怕只是做一棵为你在炎炎夏日撑起一片阴凉的树,都是心甘情愿的了。”
说道这儿,夏柯抬起脸庞,露出了微微发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宣景帝硬朗的五官,似乎是要把他闹闹的映在骨子里边,“可是看见郎君的那一刻,我开始怕了,你是如此的不羁,天地间又有谁能够让你停下脚步呢?如此的风华绝代之人,而我又怎么能够奢求郎君你为我停下前行的脚步?”
戚戚耶耶的说完这话,夏柯就是在不出声,只是无声的流泪。
宣景帝根本不曾想到夏柯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原来看似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她,竟然在潜意识里边如此患得患失,基本上就是把她自己低到了尘埃啊;想起以往一听说他会来闵秀阁,哪怕再暗,他远远地都能在通往闵秀阁的小路上,看见一盏宫灯,就这么静静的在黑夜中闪烁着。
然后她总是就这么一直一直站在院子外边,也不知到底是站了多久,他一直以为一切不过是时间的凑巧而已,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分明她的背后早已被汗水打湿了多时,亏他还一直打趣说她是只矫情的猫儿,每次看见他一来,都是要沐浴一次。
明明就已经被宣景帝自己忽视了那么久的场景了,为什么现在只是略微一想,自己连这些个细节都是记得一清二楚的了呢?
宣景帝一直一来都觉得美人垂泪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觉得女子只有这个时候,她们身上的那种温婉贤和的气质才会显露无疑,只是为什么单单这次,看着夏柯默默无闻的哭泣,他会觉得心里边一阵阵的绞痛呢?
“娇娇,不哭。”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轻轻用指腹温柔的拭去了那些个将落未落的泪珠儿,开始低低的哄着这个水做成的小女人了。
“是朕不好,语气不该那么重的,你哭的朕当真是心都要碎了。”以为说不出的安慰的话,第一句话说出来了后,后边的话就再也不是什么问题了,“朕只是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像其他女人一样了,当着我的面温柔体贴,背过去确实会暗地里想着该如何讨好我,从我手里边获得更多的利益。”
说到这儿,宣景帝整个人都是在微微颤抖,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娇娇最后也是会变得像那个女人一样疯狂,最后竟然会用那种决绝的方式来报复他和太后,宣景帝就是不寒而栗,紧紧地搂住夏柯,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安慰。
夏柯被他整个人挤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可是却是能够感觉得到宣景帝好像是真的在害怕,本来想要挣扎出去的她,最后到底舍不得了,艰难的伸出双手,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他。
就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了的雄狮一样,夏柯能够做的,不过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紧紧的拥抱着他,让他尽情的嘶吼,等他最后累了,倦了,能够有一个舒适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