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带着刚刚一跃两级升为团长的张斌,看到这个坐着尸体堆中的炎龙士兵,李炎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复杂到极点的表情。 心里涌起的究竟是可怜,还是尊敬?连李炎自己都不清楚。
李炎默默的走到了这名炎龙士兵的面前,看着他脸上那已经干涸的鲜血,现在这些鲜血干涸后收缩,他的脸上就像戴了一层太紧的红色胶皮面具一般。
李炎轻声叫道:“士兵!可以撤退了!”
这个士兵仍然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他的身躯中,只剩下杀戳的本能与冲动,再也没有了其他什么了。
李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厉声喝道:“起立!”
“哗啦……” 随着李炎一声令下,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这个炎龙士兵竟然真的从一堆枪械和弹壳中间……蹦起来了!
“敬礼!”
李炎在暴喝声中,他和张斌的右手狠狠划向了自己的帽沿,几乎在同时,这名炎龙士兵的右手也在无意识中,对着面前的长官,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一刻张斌感动的眼睛湿润。
李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把它递到了这名士兵手里,厉声命令道:
“吃!”
接到命令,这个士兵二话不说低头就吃,转眼间那块压缩饼干就消失在他的手中。
站在李炎身边的张斌,眼睛里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只要还能吃得下东西,这个士兵就还有救!”
张斌迅速打开自己的军用水壶,递给这个士兵后,又对着他做出了一个“请他喝”的手势。
李炎的命令还是那样的简单而有效:“喝!”
清清凉凉的水灌进了这个士兵的嘴里,还带着一丝甘甜,这个士兵被战火熏的太过燥热的神智终于有点清醒了。
他的动作明显慢了起来,他慢慢的喝着,慢慢品味着这壶清水的甘甜,慢慢品尝着活着的滋味, 他在这一壶普普通通的水中,深深感受到了战场上战友之间的生死之情。
一壶水喝完后,这名炎龙士兵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他呆滞的双眼,也因为这一壶水,总算有了几分生气。
望着这个伤痕累累的士兵,看着他满身的鲜血,李炎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问到:“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士兵大声回答道:“报告首长,我叫原乐!”
李炎继续道:“撤退,原乐!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跟我们走!”
“撤退?”
听到这个绝对意外的命令,这个叫原乐的战士看看李炎身边的张斌,他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他的目光在四下巡视着,他傻傻的问道:“我们的援军来了吗?那么我应该把阵地转交给哪一支部队?!”
“现在没有援军,这里也不需要再派兵战斗了!”
面对这名刚刚二十岁的炎龙战士那双呆滞中带着孩子般执着的双眼,李炎侧过了头,在这个时候,他真的不忍心再看着这个士兵,再对着他这张脸。
李炎的眼睛里扬起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他轻声道:“两天前,我接到炎龙总部的命令,让我们固守待援,能守多久就守多久,直到把50万樱狼军的士气磨净为止。所以援军在等,在等到樱狼军最没有士气的时候,才会来与我们里应外合,全歼50万樱狼军。
我们还有一万名战士在池田市中心建立了第二道阵地,现在你跟着我们去那里进行战斗。”
这个叫原乐的士兵保持了沉默,他只是捏紧了手中的枪,如果是真正经历过战场的人,就会明白,这是一种拥有必死觉悟后的凝重杀气。
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李炎狂吼道:“卧倒!”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就落在这片阵地中,几十个躺着阵地上的尸体同时被生生撕成碎片,无数块弹片混合在泥土和碎肉中以亚音速向四周扩散,在一阵阵“噼噼叭叭”的声音中,深深嵌入周围的掩体之中。
望着腾空而起的黑色浓烟,李炎他们三个只觉得欲哭无泪,两天了,炎龙官兵们除了要和大批敌人发生激烈阵地战,还要不时要遭到200毫米重炮远程轰击,不时有人在战斗中被炸断双腿,最后只能开枪自尽,为国尽忠。 仅仅两天,李炎这支本来有三万人的前锋部队,就锐减到一万人,而且基本上人人带伤。
又一发炮弹落在李炎他们三个附近,一阵沙雨从天而降,敲打在他们戴的钢盔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炎又气又急的叫骂道:“我靠他妈的,敌人jb又在发浪了!先找掩体躲一躲!”
十几发炮弹过后,远方又传来了大批坦克“隆隆”的声响,感受到了大地的微微颤动。不用说李炎他们也知道,樱狼军队的进攻又要开始了!
趁着敌人停止炮击,李炎他们三个二话不说,拔腿就向第二道防线撤去,扔下了这个空无一人的阵地。
以野狼坦克为先锋,一个樱狼军坦克师大摇大摆的越过已经没有人守卫的炎龙军第一防线,向池田市中心地带进发。
这个坦克师的师长对七十辆野狼坦克车长的命令就是:“不管那些炎龙军人在城市里设下什么埋伏,放下什么障碍,你们都给我用坦克的铁拳砸烂它们!”
但是冲在部队最前锋的野狼主战坦克车长,面对眼前的一幕,却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这他妈的也他夸张了一点吧?
在进入池田市中心地带的三十米宽的主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停放了一百多辆大型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