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曾经的深情过往无法抹去,但是时至今日,程玦当真不愿再与姜慎有什么牵扯。
与其说是惧怕嫌恶,不如说是避讳……引商总算是明白他在重遇姜慎时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这样一看,她倒是开始有些同情这个总是带着一脸漠然的男人了。
姜慎这样的女子,纵使貌美惊人位高权重,又有几个人能消受得起?也不知卫瑕听到这些事之后会怎样想。
想着想着,引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既然姜慎已经出现了,那卫瑕是不是也已经回来了?他们两个不声不响出门这么久,到底是去做了什么?姜慎是已经与卫瑕说清这些事了吗,竟然能够抛下片刻不离身的卫瑕过来见程玦。
仔细算算,单是她这个与姜慎相识没多久的外人,就已经见过了姜慎三任丈夫。而在程玦之前,或是裴舒之前,又有哪些男人呢?
果然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姜慎这样的女子。若换做是她,单单想想自己曾与这么多男人有过纠缠,引商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棵竹子上。
只有一个姜华鸢已经足够她活得焦头烂额,若是多来几个,她可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走!”正想着呢,身旁的花渡突然拉起她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引商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快就听到了后面竹屋倒塌的巨响,她在飞快的跟着他向外逃的时候,微微扭过头看了那么一眼,却见身后的槐树林已被烟尘遮掩住,断木一根根的砸在地上,间或夹杂着女子的哀嚎声。
快要跑出竹林的时候,花渡终于扭过头对她说了声,“镜子。”
“什么?”
“你身上那面镜子,里面有一把上古神剑。”
他的话惊醒了她,引商忙不迭的掏出揣在怀里的那面小铜镜,果见镜面一片混沌。来不及询问对方是怎样得知这件事的,她在快要跑到竹林尽头时终于从镜中抽出了那把剑,手起剑落,寒光闪过,就这样斩破了姜慎施下的法术。
两人双双跌出那幅画的时候,陶胥还傻傻的坐在屋子里等着他们,一见他们现身,连忙说道,“刚刚又来了个女子,她……”
“薇娘已经回到家中,你自己去寻她吧。”说完这句话,引商便没再看他,转而拿起桌上那两幅画,随意卷了卷握在手里便往外走去。
她是帮青玄先生来解决这件难事的,如今虽说薇娘已经安然无恙,可这画也断然不能留在陶家了。哪怕现在那三人仍在画中,她也不会让他们再将陶胥也牵扯进去。
只是,就在她拿着那画出门准备将其丢在荒郊野岭的时候,屋外由远及近的一声鼓响划破了长空。
“咚!咚……”
连着七声鼓响,一声接着一声,声声平稳却震天动地。
引商听过这鼓声,也心知这是地狱鬼门即将开启或关闭的象征,可是,“明明明日不是七月十五啊。”她不解的问道。
“今日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陶胥认真答了一句,然后琢磨着她的不解,又添了一句,“你们在画中已经足足待了两天两夜了。”
这着实出乎了引商的意料,与花渡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中元节到了,你该回去了吧。”
这个时候,是一年中阴差最闲的日子,也是最忙的日子。尤其是地狱鬼门即将关闭,归家的鬼魂们不愿回到地府的时候。
花渡确实该在这时回阴司一趟,往常不回还成,可是今年不得不回。他犹豫了一瞬,最终点点头,“若是你有什么事,拒喊八爷帮你,他不回推辞的。”
虽说范无救还被他们两个抛在了画中,可是依黑无常的本事,总不会被困在那里出不来。
引商也勉强答应下来,正要与他分开各走各的路,却见已经走出几步的他倏地转过身来说道,“前几日,我不是去寻谢瑶的身世过往。”
“那你是……”引商本想问个清楚,可是又想着不急一时,于是挥挥手,示意他先回去。
两人于陶府分别,她捧着画出了门,果见街上人挨着人,鬼挤着鬼。七七四十九下鼓声还未敲响,鬼魂们至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人间停留。她不敢多看身边的人或鬼一眼,捧着那画随便找了个无人居住的废旧巷子,就将其扔在了角落里,眼看着那画卷没多时就会布满灰尘,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离开。
至于会不会有人无意间捡到这东西,她并不担心,毕竟程玦和姜慎都还在那画里,待他们出来时,这画必然会被他们毁了,不会留下后患。
解决了心头的一大难题,引商站在街上长舒了一口气,想着去看看病中的青玄先生。
“小娘子。”
未等她抬腿呢,就有人这样唤了她一声。
引商看了眼身上的道袍,觉得这人实在是失礼,甭管她是男是女,总该尊称一句小道长才对。
可当她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容貌秀美的年轻男子。
若说貌美的男子,引商平生见过不少,平日里也不偏容貌上佳的男人,但她更喜欢的是青玄先生那样的男人,那才是她的意中人,在这世上,她只觉得青玄先生生得最好看,哪怕她认识他时,他已年过古稀。
故此,她在见到眼前这人时,也只是不在意的多看了一眼这比华鸢更俏,比卫瑕更美,比苏雅更俊朗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