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渐入暮秋子就这样飞快地过了十多天。
前两日定远侯已经北上去了凉州,约好等侯夫人出了月子便派人来接他们过去。
侯夫人的身子调养得不错,开始渐渐恢复元气,小轩轩也一天一天茁壮成长起来,整个侯府都在为着前去凉州的事情做准备。
这日一早,溶月从清芷院看了娘和弟弟回来。
歇了一会,瞧见外头秋高清爽,晴空万里,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做,决定先去谢府走一趟。
侯夫人生了小轩轩之后谢府诸人都曾来侯府看过她,当时谢祁虽然也一起来了,但到底人多眼杂,溶月也没怎么同他说上话。她这些天仔细筹谋了一番,发现送给萧梓琰的“大礼”还得谢祁出手相助才行。
方才已经同娘说好了,溶月便换了衣裳,带着云苓玉竹坐了马车朝谢府而去。
谢府守门的侍卫见是她,忙迎了上来恭谨道,“表小姐。”
“外祖母在家吗?”溶月淡笑应过。
“在的,表小姐里边请。”侍卫忙拱手相让,引着溶月进了府去。
听到下人来报,谢老夫人高兴得不了了,急急忙忙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外祖母!”溶月瞧见她的身影,欢欢喜喜地唤了一声。
谢老夫人立马笑得同花儿一样,走上前拉过溶月的手,嗔道,“月儿今日怎么舍得来看外祖母了?”
溶月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撒娇道,“想外祖母了,便过来了。娘亲因为最近府中事情太多,没有一同过来,外祖母可不要见怪呀。”
“你这丫头。”谢老夫人轻啐她一口,伸出手戳了戳她的眉心道,“还在外祖母面前讲起这些虚礼来了,你们府中如今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吗?先进屋再说吧。”
溶月点点头,扶着谢老夫人进了花厅坐下。
“去把夫人和二姑娘也叫来。”谢老夫人吩咐道。
一旁的小丫鬟应诺退下。
“外祖母,外祖父不在府中吗?”见谢老夫人并没有派人去请谢太傅,溶月好奇道。
“他呀。”谢老夫人摇摇头,一脸无奈,“最近迷上了垂钓,今儿不知道又同哪个旧友约着去湖边了。”
谢太傅如今虽然还挂着内阁学士的名头,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不用上朝的,只在皇上有什么拿不定主意之时才会召集内阁商议一番。所以内阁大学士,除了内阁首辅的位置,其他都只能算半个实职罢了。
溶月抿唇笑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外祖母,外祖父有喜欢做的事是好事呢,他要是成天待在府里头,怕是会憋的不行。”
谢老夫人听着她这么一打趣,倒也不纠结了,只道,“若是他回来知晓你今日过来了,怕定是要后悔好一阵子的。”
“过两天等府中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再过来看您和外祖父。”瞧见谢老夫人眼中微闪的泪花,似乎有些伤感,溶月忙开口许诺。
谢老夫人点点头吸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问道,“你们决定去凉州的事,辰儿上次来同我们讲了。我心中虽然明白,但到底有些太突然了……韵儿又是刚生过孩子的,这一路颠簸,也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住……”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着说着,方才才压下去的泪花似乎又涌了上来。
溶月心中有些喟然,外祖母年纪大了,自然是不大乐意儿孙们离她太远了的。
怕谢老夫人心气郁结,溶月忙冲着她撒娇地笑笑,开解道,“外祖母,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母亲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已没什么大碍。我们这次也就去看看爹爹,凉州那样荒凉的地方,估计我待不了多久便想着要回京城了。”溶月有意活跃气氛,言语中故意带了丝俏皮。
“娘,月儿说的是呢。小姑一家团聚可是好事,您也别太过伤感了。”溶月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传来一把优雅淑静的嗓音,让人听着觉得沉稳而舒缓。
溶月转了头看去,果然见到一脸笑意的谢余氏和谢采薇相携而来。谢余氏一袭绛紫色的堆花湖绸襦裙,鬓间一支累丝金凤串珠簪微微摇曳晃动着,显得温婉雅致。身侧的谢采薇也是一脸笑意盈盈,目若秋水,穿了身月白缠枝忍冬纹挑线裙,头上除了一支暗纹银翠珠花外,还插了朵别致的西番莲玫瑰紫堆纱绢花,婉约中流露出几分娇俏来。
溶月忙下了榻迎了上去,福了一福,“舅母,表姐。”
“都是一家人,快别客气了。”谢余氏拉了她的手坐到了谢老夫人旁边,一边不住地打量着溶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才几日不见,怎的感觉溶月又长标志了?谢夫人心中暗自赞叹,明明粉黛未施,只着一身普通的月白蝶纹束烟霞綜裙,头上也只有一支朴素大方的海棠滴翠碧玉簪,可硬是被她称出了明丽雅致的气质来。
谢夫人瞧着溶月,真是越看越欢喜。
谢采薇看着自家母亲亮意灼人的眼神,心中叹口气,虽然娘想撮合哥哥和表妹,但也不至于这般*裸的吧……
怕溶月感到尴尬,便清啭开口岔了话题道,“表妹,你们去凉州的日子定了吗?”
溶月摇摇头,“还未定下,不过府里要处理的事情多,想来也要大半个月后了。”
谢采薇轻轻颔首,面色显出几分惆怅来,“趁着你还在京中,过几日等你得闲了,我再邀你出来聚聚。听说城外的芗山上枫叶开得正好,我们不如找机会去瞧瞧吧。”
溶月闻言也有些许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