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来了行宫几日,倒果真是养病的模样,日日深居简出,而锦瑟的日子也与之前无异,仿佛行宫里仍旧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这一日早晨起来,锦瑟只觉得脑袋钝钝的疼,想来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
绿荷见锦瑟脸色极差,实在是心疼:“秀,我去给你找点好吃的来吧?”
锦瑟揉着头有气无力的答道:“如今我也不想着那些好吃的,只要能不再抄那佛经就好了。”
说也奇怪,这天,从前每日定时来提醒锦瑟前往书房抄写经书的云若却没有出现,锦瑟只差谢天谢地,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
再起身时,却发现桌上放了一小包用绢子包着的东西,锦瑟打开一看,却是她平日里喜欢的玉酥芙蓉糕。
锦瑟心中大喜,刚欲安心享用,却突然响起敲门声。锦瑟忙的将点心藏进袖口,才道:“进来。”
原来是前来打扫屋子的侍女,锦瑟松了口气,借故离开/房间,来到了楔园。
花园里安安静静的,半个人影也不见,锦瑟这才取出袖中的点心,却忽然间觉得自己无比可怜,连这种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小点都要躲起来。
孰料这一失神,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在锦瑟还没回神的时候,就已经落到了地上。
“啊!”锦瑟克制不住的大叫一声,蹲下来,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几块点心,撇撇嘴,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只觉得自己真是恨死了苏黎。她大不了就是不太守规矩,他凭什么将她置于这样的境地,这样折磨她?
她闷闷的蹲在那里许久,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大半个月,不禁更加无力。
眼前却蓦地多出了一双粉底乌靴,视线微微上移,是一幅天青色的衣衫下摆。
锦瑟蓦地跳起来,果见苏墨正盯着自己,漆黑的眼眸之中分明带了一丝探究。锦瑟没心情与他逢场作戏,因此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苏墨似乎有些想笑,到底还是忍住了,低头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那几块点心:“你这是在布阵?”
锦瑟哼笑了一声,道:“才不是呢,我在占卜。”
“哦?”苏墨眼中闪过一抹好笑,“可卜到了什么?”
锦瑟想了想,道:“卜到了一些,可是我不敢说。”
苏墨看着她滴溜溜的眼眸,只觉得有趣:“说来听听。”
锦瑟于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方才道:“老天爷告诉我有一户人家,男丁单薄,偏偏还个个命硬,专克发妻。我也不知那户人家是谁,所以不敢乱说。”
苏墨听了,沉默片刻,方才笑道:“嗯,既然不知道是谁,说与我听也就罢了,万不能在旁人面前胡言乱语。”
锦瑟横了他一眼:“姐夫莫非当我是傻子?”
语罢,再不理他,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