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赫炎晋微睁开眼,嘴角的冷笑已有了明显的扬弧,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意思。 。
堂下坐着的几员大将,都已心照不宣起立候命,然而一等再等,等来的不是王爷发兵的消息,反倒是:
“不急,现在雨水难得,先让将士们好好冲个澡,上山置备食物,再养足‘精’神,跟他耗……”
“王爷?!”
狄秋好像有些紧张,有点提得太高?赫炎晋看向他,半响直起身,叹了句,“广平郡城‘门’不是那样好攻,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一旁黎伦满脸不可置信神‘色’看了赫王半响,良久推测道,“听闻豫南王生‘性’多疑,爷让暗卫假扮太子的人接近送信,是想让豫南王暂且不懂,我想明白,”说到这,他也掩不住内心的狂喜,‘激’动道,“爷先前派到蛮族的暗卫,这下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赫炎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眼角掠过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容狐‘性’多虑,这太子密函的事迟早会被他看破,不用个双保险如何让他‘混’淆真假?如今放风让大军休整,而你们却还得忙……”声音顿住,勾手,“附耳上前……”
几人忙不迭靠近。他那狂傲睥睨,滴水不漏,直听得众人心旌摇曳,神驰目眩长治十一年秋,在围城长达一个月后,一直对豫南王军围而不战的赫王军队使反间计,命人散布太子与蛮族早有勾结,将要里应外合杀豫南王献都城的消息,使得因为身世背景缘故,疑心病极重的太子联军之一的豫南王对太子心生疑忌。(
只有豫南王自己清楚,收到的太子密函不过是太子的一招缓兵计,以他的疑心病与现下漂浮的传言,他看懂所谓“局势”:太子躲在蛮族,与蛮族单于达成协议,做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最大赢家。
一向就对太子心有不甘的豫南王,这时背腹受敌,想起自己同样是容氏之子,却从小受到排挤,连封地都是这鸟不拉屎且长年征战的破地儿,现下又被太子耍了一道,自然不愿再为其卖命。
他要,在自己的布排下攻打赫王军队!
这是唯一能让他起死回生的办法。
他道,“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但蚂蚱也有蚂蚱的活法……”一应军国重务都避开太子随行部下,又不顾其他联军劝说阻挠,起用自己的姻亲妻舅王成宝作为主将。
赫炎晋一听此人名姓,连话都不说了,提起鱼竿揪着范云痕钓鱼去。
这王成宝文人出身,最出名的是曾将《兵法》背的滚瓜烂熟,可惜的是纸上谈兵是高手,实战对阵确实白痴。
第一次对战便将步兵齐齐拉出,方阵推行。被赫王铁骑以狂飙之势冲散,阵脚大‘乱’之际赫王以步兵掩护行进,杀了个大‘浪’淘沙王成宝经此惨败却不认为自己的战法有问题,拒绝了太子极其盟军的苦言良策,整兵秣马雄心勃勃的要和赫王再战。
据说赫炎晋闻讯,桀骜一笑,在城外最高的山头洒下了一地的树种,“此人死不足惜,天下也再无豫南王!”
当日他便下令大军,不用急‘欲’攻城,全数返回营内,修养整顿。
“危言耸听!”王成宝对此嗤之以鼻。
他再次拜见豫南
王,称第一次败不过是偶有失误,再给他一次机会定会打败赫王军队,指天誓日得恨不得洒狗血,光是排兵布阵,神机妙算就推演了四种方案,每种都自称可将赫王鼠辈杀个片甲不留,豫南王被他的信誓旦旦所动,令他戴罪立功。
王成宝这次吸取教训了,特意命太子亲征随同的钦天监推算了日子,确定后日为本月最不吉利之日,此日实值月破,擅动刀兵万事不吉,大后日却是个黄道吉日,好的不能再好,遂绝对四日后出兵。
不想第三日,在那个他认为最倒霉,无论谁也不会出兵的日子,赫王悄无声息的攻城,当时高‘床’暖枕,还给将领们轮休好明日备战的王成宝毫无准备,援兵‘抽’调不及,城头守卫也比往日薄弱,而攻上广平城头的赫王士兵,带来了染血的刀剑,强悍的投石车等杀人利器兵败如山倒!
死尸无数不过顷刻之间当城楼被占,城‘门’被破,赫王军队铁甲洪流源源不断的冲入广平都城,并迅速包围豫南王府,大势已去的豫南王怒杀王成宝!
豫南王逃亡,兵荒马‘乱’,狼烟弥漫中,他奔上城头,却意外撞见赫王得力部下狄秋,陷入疯狂绝望中的他决心以死相搏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一人之力岂能抵挡士气高昂的赫王军队,他人还没靠近狄秋,已被众士兵你一刀我一剑划来划去,最后血流遍地坠下城头摔成了‘肉’酱广平郡,易主!
狂风呼啸,狼烟弥漫,赫炎晋站在广平郡城头,看着广平郡高大的城‘门’,‘门’口的守卫已经不是当初雄心勃勃的太子的卫军,全数换成了赫王的人马。
他遥望国界外,蛮族立起的图腾大柱,‘精’算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疲惫。
身后有青甲红剑的士兵匆忙奔来,在他身后停驻,恭敬秉道,“爷,豫南王府走水,豫南王家眷一众七十七人全部葬身火海……”
听到这里,赫炎晋挑挑眉,视线移向西端那火光映天如红霞刺眼的方向,淡淡道,“修筑防御工事,加固城墙,加宽护城河,并对进出城‘门’百姓仔细搜查!”
“是!”士兵领命退去,至此,广平郡还不能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