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与他携手站在众人面前,北宫雪都有种白日做梦的错觉。
他昭告天下,要为西凉选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后,而最终是的目的,却是为了引她现身,而今日的封后典礼,也只为她一人而设。
“你就不怕我今日不来么?”如果不是巧合她刚好赶到西凉,如果她路上再耽搁几日,如果她根本没有听说西凉皇要立后的消息……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不就付诸东流了么?
“不怕,你一定会来。”他在她耳边轻语,看她的眼神,仿佛看着一块稀世珍宝。
是的,她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
北宫雪握紧了他的手。
至此,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生,能够遇到他,她是何等的幸运。
看着高台上眉目传情的二人,台下文武百官一脸茫然。
是位份靠前的几位大员,眼睛看着前方,口中却在窃窃私语。“汶大人,皇后不应该是护国公家的千金吗?这皇上身边女子,是何人啊?”站在汶玉身边的谢轶问。
汶玉也是一脸诧异,没好气的答道:“我哪知道。”
他还指着夏侯旖珊坐稳皇后的位子后,与夏侯一家结盟,以壮大汶家在朝中的地位,现在半路忽然杀出来个程咬金,让他的如意算盘功亏一篑,怎能让他不生气。
看来,这朝廷上上下下的人,全部被皇上给算计了。
他们夏侯旖珊为后,已是不争的事实,没想最后站在台上的竟是个素未蒙面的神秘女子。
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头呢?
汶玉冷眼瞧着北宫雪,论样貌,她的确是胜过夏侯旖珊,可皇上这又是唱得哪出?要知道夏侯濬手中握着三十万兵马,就这样不动声色的驳了夏侯家的婚事,他会善罢甘休?
长叹一声,这位皇上实在是让人看不懂啊!
就连汶玉都看不懂的事情,别的大臣就更不知道了,只能茫然的听着江玄宣读那道代表着皇帝旨意的文书。
“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皇妃北宫氏,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
“皇后娘娘,接宝册、凤印吧。”宣读完圣旨,江玄笑盈盈的将宝册递到北宫雪手中。
别人看不出来,他可看得出来,皇上对这位皇后娘娘的宠爱,可不是单纯的喜欢那么简单!
双手接过江玄手中盛着凤印、宝册的托盘,“臣妾谢皇上隆恩。”她弯身跪拜,举止仪态竟也不比那些出生身名门,从小被训练出来的大家闺秀差。
这让台下众位大臣有些侧目。
“皇后快快请起。”百里玉衍弯腰扶她起身,宠溺的动作,自然又惊坏了底下众位大臣。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跪地,齐声跪拜,宏亮高亢的声音在宫墙上回荡,一直传出去好远好远。
一位宫女走上前,将北宫雪手中的托盘接过去,又退到了后面。
手才空出来,百里玉衍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四目相对,他谪仙般清越脱俗的脸上涌上一丝笑意,“众位爱卿平身。”清贵高华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满足感。
“明年八月十五,朕带你去泰山封禅。”午宴时,他风轻云淡地开口。
北宫雪心中一震。
泰山封禅,向来只有皇帝登基,或是开国大典时才会举办。就是她穿越前,也从来没听说那个皇后上位,能有如此殊荣。
“朕说过,活着,朕宠你入骨,死,朕陪你入土。”他凝望着她的双眸,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严肃。
“百里玉衍……”除了感动,她还能说什么?
笨女人,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主动喊声相公来听听……百里玉衍失望的挑挑眉,午宴结束,径直带她回了自己的寝殿。
按理说,皇后册封后,就有自己的宫殿了,可是他不愿意她离开,宫殿给了,却坚持让她随自己出入。
日入时分,月恒匆匆赶来,正在往殿中冲,被站在门口的江玄给拦住了。
“江公公,我有急事找皇上。”以前,月恒是可以自由出入百里玉衍房中的,所以这次他也没多想,就像往常一样往里走。
江玄手臂拦在他面前,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月恒一头雾水,“江公公,您老人家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事您直说,我这着急着呢!”
“月大人,今日帝后大婚,你说现在皇上和皇后会在做什么?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进去,万一撞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咱家可担不起这责任。”
经他这一提点,月恒恍然大悟。
“这,皇上,他在……”猛的一拍大腿,懊恼道:“吓,看我这记忆,连今日为什么出去的都忘了,多谢公公提点。”伸长脖子往房中瞅了一眼,边拍着江玄肩膀道:“改日请你吃饭啊!”
江玄拂开他搭在肩上的手,一脸嫌弃,“月大人,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这皇上一时半会估计不会出来。”
“啊?哦。好好好。”月恒了然,这时他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