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师白远远望着护在车队四周的十八个黑衣护卫,个个像钉在地上的钢铁柱子一般,面对对方多出约摸二十倍的人数,依然不动不乱,不禁若有所思。楼大人这一路能从各地匪贼手中脱身,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呀!有男人!”楼天籁的声音听起来似惊还喜,“好多男人哇!楼总管,你肿么可以这样啊,有这么多男人,都不告诉人家一声。”
众贼闻言,大喜,这妞不错!
“噗!”高坡上,蓝花参正在笑,听到这么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
“……”楼天远有点懵,啥情况呀?
郦师白:“嗯?”
众匪贼一阵哄笑,当先一人对楼长安道:“敢情你们家秀缺男人啊,早说嘛 ̄……”
“是呀是呀,很缺男人啊,我的大宝小宝都很多天没有吃活人肉了。”纤细的黑色身影从马车里钻出来,手里捏着一根四尺长的黑漆漆的棍子,慢悠悠的走到车队的最前头。
众匪贼压根儿就没有细她话中的意思,只盯着她的脸蛋流口水,“哈,果然是个美人啊!就是嫩了点……”
“嫩了好哇,可以慢慢养!”
吃活人肉的小嫩妞你们惹不起啊惹不起,楼长安在心里念叨了一句,便赶忙迈着小碎步往后退。
“大宝小宝,有肉吃啦,还等什么!”女孩的声音又甜又软,笑吟吟的,像是在哄孝似的,众贼哪里料到,这是在下达死亡命令。
毕竟身体肥胖,动作难免迟缓些,楼长安还未退远,便瞥见两条熟悉的灰影,从后面飞掠而出,直扑向方才在他面前嚣张的两个匪寇!
张嘴咬住脖颈,将人从马背上推下,顺势撕下一块皮肉,连带着头皮和面皮。
两匹灰狼动作完全一致,熟悉而轻巧,拒对方的杀伤力并不弱。
一只胳膊被甩到脚边,血淋淋的,楼长安哎哟哟叫唤着,紧忙撒丫子往车队那边跑。
“啊!老大,是狼!是狼……”
“奶奶个熊e什么!老虎咱都拔过牙,狼算什么,点火!”
“火把火把!快点火!”
据探子回报,车队里有两匹狼,于是,早就准备好了火把火器之类的,却没想到,这两匹狼竟然完全不怕火,非但如此,还专向火大的地方攻击,真他娘的邪了门儿了!”
“他娘的,拼了!”
“咱人多,围过去,一人放一个屁也能崩了他们!”
十八位黑衣护卫动作一致,雪亮的长剑出鞘,却仍待在原地不动,只在有匪贼企图靠近车队时将其绞杀,一剑致命,手法干净利落。
漆黑的棍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儿,在空中划出冷硬的弧度,黑衣少女双眼一眯,突然跃进人群,棍棒落下,瞬间就敲碎了一颗人头。旁边的匪贼只觉得脸上一热,伸手一抹才发现是同伴的脑浆,来不及恶心和胆寒,那根夺命黑棍已向他扫来,忙提起大刀格挡,砰地一声火花四溅,整条胳膊连皮带骨的和大刀一齐飞了出去。
纤细黑影仿佛死神,所到之处,残肢血肉不断飞起落下。
“天呐!什么情况这是?!”两手在眉弓处搭了个棚,望着那不断跳跃的黑衣女孩,蓝花参双目越瞪越大,简直不敢置信,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楼郎,那个幸伙,不会就是你妹妹?!”
杀人的场面,他们见得多了,狠绝残酷的,也目睹过不少,但令他们身心俱震的,这还是头一次。
或许,因为这次杀人的主角,是一个小女孩的缘故。
楼天远大惊失色,“不知道,看年纪,好像是的。”
“这这这……也太狠了!”见楼天远和郦师白,已经快马赶上前,蓝花参便一面咂舌,一面紧跟了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匪寇两三百余众,已倒下一大片,胆敢靠近黑衣护卫的越来越少。
而那个黑色纤影,着了魔一般,越战越勇,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般疯狂,每一棍子下去,都将血溅八方,在眨眼之间结束一条鲜活生命。
郦师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盯着她的每一个手起棒落,眉头越蹙越紧,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发酸。那个正在杀人的女孩,不知疲倦般的,像是在宣泄着什么,小小的身躯里,似乎藏了滔天的怨愤。
望着她厮杀的背影,不知怎的,早已愈合多年的伤口,竟在隐隐作痛。郦师白抬起手,下意识的想按住身上的旧伤,却蓦地顿了住。下一刻,纵身弃马,朝她的方向跃去。
“别杀了,快停下来。”
左臂突然被扣住,楼天籁心中大惊,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她!扬起的黑棒猛地转了方向,哪想,却扫了个空,右腕随之被扣住。
“别杀了!”郦师白握住她的手腕,皱了眉头。
很好听的声音,像山里的泉水,从岩石上流淌而过,只是有几分沙哑,虽没有破坏美感,却平添了沧桑之感。楼天籁抬头,看到一张陌生男子的脸,五官精致绝伦,轮廓线条俊美无暇,不自觉的呆了一瞬,忘记了挣扎。
“什么人?”生得好看的男人也不是没见过,倒不至于发花痴,楼天籁只愣了一下便很快反应了过来。瞧他青衣磊落气质出众,于她亦无恶意,显然不会是什么匪贼。
“郦师白。”
当朝丞相郦师白的大名,楼天籁虽一直远在不归城,却也是听说过的。望着从天而降的一队人马,再看看面前的青衣美男,楼天籁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