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段杉杉这个家伙,蔡萍萍的感觉很复杂。
这个姥爷战友的外孙,除了某些方面性格有些怪癖之外,为人处世还是值得一交的。
自己打着相亲的幌子到潭城他家住了一周,他也竭尽心力地招待了;为了和朋友共有的那点理想,别人一声召唤便屁颠屁颠地跑去申城,凑钱把研发团队给建了起来;团队被逼得去国离乡到韩国去寄人篱下,他也没有抱怨过一句。
没有和他共事过,不知道他的能力究竟如何,可是就从不多的几次接触里,很容易就能感觉得到“啊,这个家伙懂的东西真多”,虽然大多都是一些在普通人看来可能没什么实际效益的偏门知识。
作为朋友的话,这家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平常相处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不会成天盘算这个那个的给别人下套。
她说“要你何用”,显然只是一句气话,对于宅男来说,出门本来就是件不常见的事情,不会开车,不会用手机的app(智能手机的第三方应用程序),一点儿都不意外。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是把对刘可韦的怨气发泄到这个家伙身上了,就像他平常总是数落自己的那样“不讲道理”。
可是谁叫你是那个刘可韦的哥们,谁叫我和雯雯是因为你才认识他的呢?我生他的气,在你这里发作,难道你还觉得冤枉吗?这个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我不找别人发脾气偏偏找你啊?
此刻,她的心态就是这样,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对段杉杉觉得有点儿过分了,可是却也不打算改变态度或者道歉。
虹桥火车站到提恩西提,大约十三公里左右,二十来分钟便到了地头。
自从蔡萍萍说了那句“要你何用”之后,段杉杉便臭着一张脸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声不吭,满脸写着“我现在很不高兴”的表情。
别说是蔡萍萍,哪怕是刘可韦这位半上司半哥们的死党,偶尔放下脸说他几句的时候,他也会直接摆出这种反应。甚至还会不再主动和对方接触说话,一副我要划清界限的模样。倒是刘可韦这家伙比较没心没肺,哪怕十分钟前刚声色俱厉地把你训完一遍,十分钟后照样会兴致勃勃地和你勾肩搭背没话找话。
所以一般段杉杉做出这种反应的时候,都是刘可韦反过来拉近彼此距离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可是蔡萍萍和刘可韦是不一样的,她才不会死皮赖脸地和你套近乎呢。你生气?那就气着呗!你不说话?那正好落个耳根清净。
于是这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两人都始终保持着氛围诡异的缄默。
在提恩西提公司附近,蔡萍萍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两人下了车之后走到街上,蔡萍萍拿着她的iphone4劈里啪啦地一阵双手操作,很快就查出了这附近的一堆咖啡馆。
“上岛咖啡怎么样?”蔡萍萍转头瞥了眼与她保持着两米左右距离的段杉杉,这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段杉杉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说:“随便,反正我也没去过。”
“上岛咖啡你都没去过?”蔡萍萍有点儿难以置信,“这个品牌的连锁店到处都是,我们闽省的榕城有,铁城有,鲤城也有,申城这边更有一百多家,你竟然一次都没去过?你很讨厌喝咖啡吗?”
不能说讨厌,能接受,但是没有上瘾。段杉杉默默想道。
而且他是个很懒的人,就算偶尔和朋友去喝咖啡,也总是去最近的那一家。
在杭城去的事必胜客,在申城则是星巴克。这两家的咖啡他光顾得比较多一点,虽然前者其实主要是卖披萨的。
“都说了我无所谓,反正主角又不是我们俩,关键要看你那闺蜜和老刘两人喜欢不喜欢才对。”段杉杉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有点儿不耐烦地催促道,“就上岛咖啡好了,你带路吧。”
“你很困吗?昨晚跑去哪鬼混了?”蔡萍萍皱眉问道。
我的姑奶奶,我就算真的跑出去鬼混,您有干涉的立场吗?段杉杉哭笑不得地想道,本来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挡箭牌而已,您还真拿自个当我正牌女友了吗?
其实他平常对异性的态度,还真不至于这么尖刻。别的不说,就说若樱和他的关系,一直都处得蛮好。只不过这小半年来,蔡萍萍成天在q上拿刘可韦和方瑶雯的事来烦他,还动辄抬出向段杉杉老妈和小姨打小报告的架势,逼他不得不去找刘可韦摊牌。项目封测的关键时期,两人还要分心抽时间来处理这件狗屁倒灶的狗血之事,算是把他的耐心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也没好气地来了硬邦邦的一句:“和您有关系吗?您管完您闺蜜,管完我哥们老刘,现在还来管我?”
这句话把蔡萍萍气得脸色煞白,柳眉倒竖面沉如水地回身走来,逼近段杉杉面前。
“你很不耐烦是吗?”
有点儿色厉内荏的段杉杉不由自主地就后退了一步,这才抬起头勉强直视着蔡萍萍开口说道:“你这是找事吗?本来就和我没多大关系,而且在我的角度看,老刘也没做错什么。为了他们的事,休息日我特意跑一趟申城,没落下一个好字不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总是在处处针对我呢?我招谁惹谁了我!”
所谓理直故能气壮,段杉杉的话虽然不太客气,可是蔡萍萍也不得不承认,他这几句说得确实占理。
咬着银牙犹豫了几秒,蔡萍萍的态度终于有点儿软化下来。
“你没看见所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