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加快些脚步,你们这帮杀才,吃饭时各个争先,如今叫你们走会路,一个个的直喊苦了!”官道上,一队人马乱糟糟的行走着。
打头一个亢家的旁系冲着自家护院怒斥着,这回亢家也是豁出去了,光银子就使了不下数千两,来回折腾,若非亢家两个主家去世,恐怕亢得时就要亲自上阵了,即便这样,他也将族里几乎全部护院,商铺中的伙计都派了过来。
又向大族请求一同出兵,可是这次不知为何,连自家儿子还在山上的宁家也不愿意跟随了,敷衍几句,最后逃不过去,就给了五十两银子打发了亢家。
宁振是被彻底吓唬住了,要知道自家儿子宁佑归家的消息,叫他封锁的严严实实,家中敢有多嘴多舌的,直接叫乱棍打残,往城外乱葬岗里一丢了事,总算瞒住了宁佑回家的消息。
淳县大族都叫瞒住,对他不肯出人的消息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宁家不肯出人手,大伙也没法子逼他,最多暗地里笑话他毒父食子罢了,再加上对官军充满信心,也就由他去了。
如此,各族各家拼凑了这四百来人,强行跟在官军队伍后头约三个时辰,等用过上午的一顿饭食才磨磨蹭蹭的出发了。
此刻过了方才李璟与官军交战的地方,见周遭一片狼藉,队伍中明显带着几分小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显埋锅做饭的痕迹,有些地方还有些散落的柴火,斑斑血迹也不时可以发现,只是那些猪肉都叫民夫收刮走了,听闻只是涂抹了迷.药,他们顿时欢天喜地的拿走,反正只要吃不死人,还怕什么?!
“咦,这片不对啊,官军若是拼杀,此刻必定追剿,怎的一具尸体也不见?”其中一个大户领兵之人疑惑着开口,只是旁人不知晓前因后果,各个纳闷。
正等队伍在此停留,不敢再进时,突然前边一个探听消息的护院回来,“禀告各位老爷,前边山寨上插尽了官军旗帜,想来已经是攻破了寨子。”
“哦?就攻破了寨子了?怎么没听到震天响?”一个大族子弟有些拿捏不住,没听到炮响啊,怎么这么轻易就拿下寨子了?
要知道天牙五峰山虽说不算艰险,但是毕竟居高临下,官军攻击不顺,必定以火炮开路,那震天响的火炮,十几里地外都能听到,怎么这次连火炮都没用吗?
旁边一个锦衣少年嗤笑一声,“凭的放炮,几两银子就去了,官军若是用不着,何必浪费银钱,我且说大伙快过去把,听说那贼人李璟,家资数万,大伙且瞧瞧,能不能收刮几分。”
即便是官军,他们也不瞧在眼里,要知道淳县代州这地界,牵扯极深,家家户户后头哪个不是关系复杂,区区几百个官军哪里让他们放在心上,加上听闻淳县亢家和宁家各出纹银五千两赎人,这可就是上万两银子了,可不能让旁人抢了先。
“郭家的,给我上!快!”其中一个性急的,直接招呼自家人马,冲着天牙山一路狂奔去了,反正官军占了寨子,大伙也不怕危险,早一步到,寻些银子才是正事。
“凭啥不让我们上去!快快让开道来,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谁知郭家人马,一路奔到山脚,却被身着盔甲的明军精锐拦下,他们眼神不善,执意阻拦。
其中一个官军听了这句,呸了一声,“我管你是谁,反正我家千户吩咐了,谁也不许上去。”
郭家子弟一听顿时怒了,要知道自家虽不发达,但是自打晋南大族破家的破家,逃亡的逃亡,晋中这块,郭家总算排的上名号了,家中乃是太原郭家的分支,在代州这地界上,不说横着走,起码无人敢惹了。
这会后来所谓的晋商八大家也没起来,他们本就是依靠与关外鞑子走私才起的家,在地方也是多有收买军将,边军才渐渐起家,在朝堂上此刻也算不上根基深厚,故此,郭家这样想也没错。
听到区区一个大头兵,居然敢这样与自己说话,郭家子弟顿时怒了,直接一马鞭抽了上去,怒喝一声,“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瞧瞧老爷是谁!”
那官军触不及防,挨了这鞭子,好在身上穿着盔甲,没什么损伤,只是抬眼恨恨的瞧着他,他身后那人,似乎也不敢惹他,强拉这官军往后退开,一边冲那郭家子弟给着笑脸,“老爷请上山。”
这郭家子弟冷笑一声,下了马,直接招呼自家上山去了,临走还指着那兵丁说了一句,“这还像话,学着点,别说老爷我不给你脸!”
后头其他家护院兵总算赶了上来,有样学样,直接跟着郭家后头也上山去了,那官军恨恨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冷笑着瞧着这路人马,等到他们主力上山,见山下只有十来个看马的护院,顿时相视一笑,渐渐的靠拢上来。
“兄弟,你这是哪人啊?”一个衣着官军盔甲的汉子慢慢接近一个主家亲信,见他照料的这匹战马生养的健壮,心中一喜,露出一口黄牙来,不是谭武还是谁。
能给老爷看马的一般都是亲信马夫,他们此刻守着马,看着自家弟兄上山抢劫发财去了,是一脸的羡慕,眼见有不开眼的过来,顿时没好气的说着,“一边去,别惊扰了我家老爷的宝马!”
谭武压根不听劝,自顾自的上去摸着马背,一边发出赞叹,“真是好马啊!”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要脸,说了不要摸,惊扰好马,你吃罪的起么!”那马夫顿时急了,直接上来想要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