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当然不是傻瓜。
她虽然听到了那几句话,但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话,不一定出自上官诗云之口。
第一,若是上官诗云杀人,她没有必要向众人宣布,也不可能如此做,第二,就她所认识的上官诗云,从来不会以这样的口气说话。
所以接下来的这一天,杜青一直在关注上官诗云。得出的结论也有两点,第一,上官诗云智力正常,装智障,看来已是定论。第二,就算她在装智障,那也可能是为了别的,而与凶杀案无关。
不过,下这样的结论后,她又轻笑了。毕竟如今,上官诗云的嫌疑并未排除,谁又能说,她一定与凶杀案无关呢?
杜青原本对杜家的产业不感兴趣,很少过问,但如今不同了。这日,她一直偷瞄杜氏别墅的产权问题,竟意外发现,自己所住的这幢五号别墅,竟然在产权人的姓名上,写的是上官诗云!
当时是杜氏财团的秘书在处理此时,杜青不便说话,但一到父亲杜家豪的办公室,她便忍不住发声了:“爹地,爹地,你是不是糊涂了,这幢别墅,您难道真的要送给上官诗云么?”
进去之后,才发现父亲杜家豪并不在,是哥哥杜凡,伏在父亲的办公桌上写东西,见杜青进来,十分惊讶:“青青?你不在警署上班,跑回来做什么?”
杜青脱口而出:“哥,我们住的五号别墅,真的要送给上官诗云?”
杜凡闻言一愣:“有这回事?”
“当然!”见哥哥杜凡竟然不知此事,杜青更加奇怪了,“这是我从秘书小姐那里看到的,绝对没假!那产权人的名字上,清清楚楚写着上官诗云四个字!”
明白过来之后,杜凡默然:“也罢。她一个智障女子,一个人撑到四十来岁也不容易,况且如今,她只有一个小她十多岁的妹妹相依为命,也算可怜了,就算将五号别墅送给她,也算尽父亲的一点心意,也算她是杜家的远房亲戚,有何不可?”
“可是,她的智障是装的!”杜青脱口而出。
“你怎知?”杜凡不解。
见杜凡不解,杜青不由一笑:“哥,你真的以为我杜青,是一个心肠狠毒,不会同情弱者的那一类人么?我,何时给过你这样的感觉?”
“对,你说的有理。”见杜青如此反问,杜凡也不得不对此认可,“但是,上官诗云的确是重度智障,关于这个,五年前她曾做过鉴定,要不要我,给你看一下那份鉴定书?”
听到这个,杜青来了兴趣:“哦,那份鉴定书还在?”
“当然在。”见杜青感兴趣,杜凡随即起身,从一个黑箱子里翻出了那份五年前的智力鉴定书,是出自玛丽医院的,上面盖着玛丽医院鉴定部门的章,白纸黑字,看起来不像是假。
然而,杜青却捏着这鉴定书,陷入了沉思。
按说,所有的鉴定书,都是先签字再盖章的,但这份鉴定书却恰恰相反,是先盖章再签字的,这,从那签字的墨迹,明显盖过了章印便可得知,但先前的杜凡与杜家豪,却丝毫没有发现这一点。
望着妹妹杜青,死死盯着这章印,杜凡沉不住气了:“青青,你是怀疑这章印有假?”
杜青终于说话:“当然。哥,你好歹也是哈佛名校金融系毕业的海归,你难道看不出,这份鉴定书,是先盖章再签字的?”
经杜青这一问,杜凡也语塞:“不错,我也知道,大凡这样的鉴定文件,都需先签字再盖章,但就算这份不一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你也知道,签字盖章其实是一个法律效力,就算颠倒顺序,也不能推翻其法律效力的。”
“单看鉴定书,的确可以这样解释,”杜青却不依不饶,“可是,哥,我调查了上官诗云,发现她根本不是智障,我请求再做一次鉴定,若结果还是这样,我将脑袋押在这里!”
杜凡惊奇:“青青,你这是?”
杜青:“哥,你知道,受警局的委托,我在调查莫倩倩被害一案,当然这,也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而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上官诗云真的是装的!我可以用脑袋担保,她没有智障,她的智力绝对是正常的!”
不知为何,杜青说些话时,丝毫没有平时的冷静,与从容,而是咬字沉重,似乎想要说明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一刻,杜凡也发愣了:“那好,我们可以向医院申请,重做一次鉴定,不过,以我们杜家的产业,一幢别墅显然不是标的,难道青青,你是怀疑杀害莫倩倩的凶手,就是上官诗云?”
不用说,莫倩倩一案,已给杜家带来了沉重的压力,既然是远亲,杜家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但是实际上为了澄清杜青的杀人嫌疑,杜家更是弄得焦头烂额。
“是的,”杜青十分肯定地回答说,“当然,这只是怀疑,内里还有诸多疑点,但如今,先要查明她究竟是不是智障,若不是,才能查明她假装智障的原因,究竟是不是与凶杀案有关。”
听完杜青的话,杜凡总算明白了些许:“青青,你是怀疑上官诗云以智障的名义杀人,用以打掩饰,逃脱罪责?”
“不排除这个怀疑,”杜青说,“但是,一切还待医院的最终鉴定。”
“好,”见妹妹杜青如此说,杜凡也表示同意,“我现在就通知玛丽医院,要求对上官诗云重新做鉴定。”说完,立即拨通了玛丽医院的李医师号码。
然后,上官诗云被叫去玛丽医院。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