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缓缓落地,壕沟之中一片凄惨的景象。本来炸药包其存在的目的就是通过爆炸以气流震荡的方式直接摧毁人的五脏六腑,而这壕沟又很是狭窄,所以气流回荡,士卒死伤更是惨重,基本上第一批进入壕沟的三百余名蒙古士卒,直接都被炸药包炸死炸伤,没有几个能够活着走出这仿佛已经和死神融为一体的壕沟。
而之前蒙古士卒想要以之为屏障的猫耳洞,因为是作为埋藏炸药包的地方,更是直接被炸平,看不出来原本存在过藏身洞的痕迹。而想要躲入洞中的蒙古士卒早就已经尸骨无存。
壕沟之中狼藉满地,炸断的四肢不只是在壕沟里,更抛洒在四周,远的甚至已经到了城墙下,鲜血顺着山坡流淌,将土地都染成暗红色。而一股浓烈难以掩饰的血腥味时时刻刻刺激着周围所有人已经因为战争和生死而无比敏感的神经。
后面陆陆续续冲上来的蒙古士卒显然也被眼前这景象吓住了,但是明军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石块、箭矢和铁弹让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向上冲。
毕竟这长城也是年久失修,就算是古北口这北地要塞所在,城墙上也有几处坍塌的地方,从而让攀登城墙变得很容易。否则明军也不会在外面另外布置一道壕沟。而在这些缺口外侧,徐晨还是用大量的沙袋堆砌了堡垒,环住这几处缺口,从而可以全方位的抵抗箭矢,并且将这个缺口挡住,避免蒙古士卒借助这些低矮的缺口冲上城墙。
但是这些沙袋终究没有办法和城墙砖相比,所以这些地方依旧是蒙古人进攻的最好选择。前面的蒙古士卒刚刚突破壕沟的防卫,后排的士卒就已经扛着云梯向上冲来。另外投石机也尽量向前移动,石弹不断的抛上城墙,重点照顾那几处占据高点的敌楼和烽火台,从而避免明军从那些地方居高临下杀伤蒙古将士。
本来这些蒙古士卒就是得到了死命令,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冲上山坡的,到了壕沟这边更是已经杀红了眼睛,甚至不顾后面的云梯和头顶上呼啸而过的石弹,拼命冲上那两道缓坡,向着长城上的缺口冲去,虽然没有云梯的帮助,但是只要能够挪动堡垒上的沙袋,照样可以以此为通道杀上城墙。
明军自然也知道蒙古人的算盘,毕竟在这陡峭的山坡上想要凭借云梯进攻城墙可没有这么容易,尤其是两侧的烽火台和敌楼上的弓弩手和火铳手凭借着城墙沿着山势自然而成的弧度,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伤城墙下的蒙古士卒,实际上已经形成了类似于城墙马面的效果,所以实际上这些看上去声势颇大的云梯队伍,还是起到佯攻的作用,蒙古人真正想要对付的,还是这长城两侧的缺口。
“杀!”蒙古士卒怒吼着向前冲锋,行刑队已经在山下摆好架势,此时谁退下去都是死路一条,更何况这头顶上飞舞的箭矢还有陡峭的山坡还有源源不断涌上来的袍泽,让蒙古士卒的撤退也变成不可能和死亡,所以与其逃下去死路一条,倒不如就直接向前!
“伯颜来了。”徐晨并没有过多关心眼前的战局,毕竟明军已经把长城上下内外经营的犹如铜墙铁壁,想要冲上来可没有这么简单,而且这种正面对决的攻防战,就算是那些都头们也能够应付得了,此时还不用徐晨带着亲卫队四处救火,所以他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山下蒙古人的动向上,而就在山坡左近,伯颜的将旗迎风招展,分外夺目。
王翼周站在他身边,脸上还带着一道血痕,正是刚才断后撤退时候留下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徐晨还是把这个家伙拽到了自己身边。毕竟如果能够活着回去,徐晨还是想要给王安节一个交代的。对此王翼周也有些不满,但是他出身将门,绝对不是只知道砍砍杀杀的倔强杀胚,自然明白徐晨自己的考虑,当然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到徐晨。
毕竟旅长一手将自己提拔起来,又多次委以重任,这一份信任可绝对不只是因为王翼周的身份高贵那么简单,以徐晨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你是皇亲国戚就有所青睐,甚至还会主动不让你去冒险,徐晨能够这么信任王翼周说明他是真的赏识王翼周,王翼周当然不想辜负了这一份信任和赏识。
听到徐晨的感慨,王翼周不由得笑了一声:“连伯颜都亲自来了,说明这蒙古鞑子还真是看重旅长啊!”
“哈哈哈,他一个蒙古鞑子的征南大元帅,前来和某这个旅长对阵,还真是某此生的荣幸!”徐晨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战局而感到担忧,迎着王翼周的笑声开怀大笑。听见徐晨爽朗的笑声,周围的亲卫们以及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卒们也是纷纷微微松一口气。显然主帅的胸有成竹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必胜的可能。
顿了一下,徐晨的笑声收敛,冷声说道:“就算是伯颜亲自前来,某也要让他尝尝当手下败将的滋味!”
王翼周点了点头,而徐晨声音一沉:“伯颜亲自挂帅进攻古北口,说明蒙古鞑子已经做好了不拿下古北口不罢休的准备,这一战有的打不说,整个幽燕的战局也变得有意思起来了,伯颜在这里,说明蒙古鞑子是让史天泽前去对付咱们两淮军主力了。”
“史天泽也是蒙古鞑子的右丞相,统帅大军也有多年,似乎前去和两淮军主力对垒没有什么错吧。”王翼周顿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徐晨却是微微抿嘴,看向王翼周:“贤侄此言差矣!”
一般情况下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