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牧的脸色好转,中年妇女放下心来,因为丈夫吩咐过,这孩子是很重要的人质,必须要小心看护,千万不能让他死,不然就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依照丈夫的吩咐,中年妇女不可谓不尽责尽力,然而突发的情况让她始料未及,她哪里会想到这只是一四岁孩子的把戏。
冯牧坐在马车中,一动不动,昏昏欲睡,她旁边的小女孩倒是精神很好,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冯牧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小女孩一愣,看到木头人小孩笑了,她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马队全速赶往居庸关,因为出了居庸关,他们就能够横行无忌,再也不用担心大明朝廷的追捕和盘查。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响,在一个时辰后,马队离居庸关还有几十里路,马车中的中年妇女忽然倒地,双腿乱蹬,口吐白沫。
络腮胡子男人也算是见多识广,让马队停下,立刻封住了妻子身上的穴道,但是他不知道妻子中了什么毒,只得掰开她的嘴,观察她毒发的症状。
中年妇女双眼微微凸出,眼中布满了血丝,而除了血丝之外,似乎还有一些细微的白斑。她的脸有些乌黑,皮肤的毛孔开始收缩,毒素淤积在体内,一时难以缓解,更何况排出体外。
络腮胡子男子尝试着运功帮助妻子排除毒素,可是无济于事,他知道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便吩咐众人快马加鞭,往居庸关附近的一个小城赶去。
中原人才济济,这毒他拿不准,兴许会有一两个中原大夫能解毒。可是半个时辰后,他发现自己也有了中毒的症状,手脚不自觉开始抽搐,虽然强行用内功压制,却反而加速了毒的流转。
坐在马车中的冯牧装作睡着了,趴在马车的座椅上,匀称的呼吸着,那个小女孩似乎早就习惯了颠沛流离,虽然马车在快速的前行,她也能够睡着。
络腮胡子越发的焦急,头上的汗珠涔涔滴下,一旁被封住穴道,倒地不断口吐白沫的妻子看着痛苦万状的丈夫,很是自责,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丈夫也不会中毒。
可是那个小孩怎么没事了?难道是因为使用内力反而加快了毒发?她想到此处,想要告诉丈夫立刻停止运功,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络腮大汉也跟她一样,不自觉的倒在地上,喉头发紧,口吐白沫。
冯牧心中高兴,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偷瞄着马车中的情况。这毒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莫子也告诉他,越是使用内力就越会加重毒发。
可是莫子也同时也告诉了他,这毒其实不足以致命,在十二个时辰内就会自行消失,它的功效主要是震慑敌人,让敌人以为中了无解之毒,在此期间不能继续对自己造成伤害。
若想让这毒弄假成真,也很简单,便是随便找上两种毒物,让中毒之人服下,起初由表里肌肤渗入的毒,再配合五脏六腑中出现的毒,就会产生奇妙的变化,两种原本不相关的毒素一经混合,就会腐心蚀肺,让中毒者生不如死,足足受尽四十天的折磨,全身糜烂而亡。
这样的毒想要找出解毒之法,其实也很简单,先用药材解了服下的毒,趁两种毒还未彻底融合之前分离,才是唯一途径。方法虽然简单,可是却环环相扣。
在此期间,时间上稍微晚了一些,或是找的解药稍有差错,都会让中毒者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因而看似简单的毒,实则是最致命的杀人武器。
它比拳脚可怕,因为它杀人于无形,它比刀剑霸道,因为它杀人不见血。这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莫子也说它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归去来兮。”
看着死去活来的两夫妻,冯牧觉得“归去来兮”很贴切,既然对方绑架他,想要以此要挟大明,那么他用毒报复他们,也是自保的本能,就算杀了他们也不为过。
可是在这大道上,他从哪里去寻找另外两种毒物来混合呢?看来想要彻底了结这祸患,目前的条件下还不允许。何况比起这些,顺利逃走才是他更应该注意的事情。
冯牧睁开眼睛,假装吃惊的看着马车中的夫妻,然后跳下马车,对后面的七人喊道:“不好了,他们中毒了。”
七人早已下马,在原地休息,听到马车中的动静,也在心里猜测出了什么事情,此刻听到这个很重要的小孩钻出马车说头领中毒了,那还得了,立刻有四人前去探查。
冯牧耐心等候,因为他知道那四人也束手无策,反而还会因此被感染,他在最后三人的注视下,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三人见那四人许久都没出来,心中好奇,留下一人抓着冯牧,又有两人前去查探。
随从们已经将中毒的夫妻扶下了马车,熟睡中的小女孩倒无人打扰。几人都接触过络腮大汉的皮肤,毒发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冯牧耐心的等待着,一个时辰后,除了抓着他的那名随从,那六人不出所料,纷纷毒发,倒地不起,抽搐起来。
抓着冯牧的那名随从大惊,冷冷的看着冯牧,道:“是你下的毒?”
冯牧摇头,说道:“我不清楚什么毒,我吃了一个饼之后就手脚抽搐,全身疼痛,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他们就中毒了。”
听着冯牧这般说,随从心中大骇,怎么可能,这些食物都是他们亲手做的,而且一路上并未见过什么陌生人,怎么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们下了毒。
他心中恼恨,一耳光扇向冯牧,打定主意要拿这个孩子出气。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