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宣示殿。
新王坐在王座上,金色的珠帘长长的漫过了眼睛,淡淡的开口。
“寡人近日微服私访各大洲县,顿觉寡人还需励精图治,寡人在路过丰州时,遇上一位奇人,他告诉寡人,寡人的真命天女就在丰州,寡人苦苦追寻,终于将她迎回帝都,欲立为后,众臣以为如何?寡人该不该娶之?”
“大王,依臣看,所谓奇人大多都是写江湖术士,其话半真半假,焉能全信?更何况江山未稳,边境战乱聊生,若大王执意娶一个不利于大梁发展的民间女子做王后,那么,臣等自愿请辞,宁愧于先帝厚托”大司马晋绥第一个站出来,双手举着朝牌,跪着说完话,又自顾自的站起来,一袭暗红色秀金线朝服稳稳的站在朝堂柱子旁,一双鹰眼盯着梁顺帝,眨也不眨。丰满的身躯似乎有种要撑破朝服的感觉。整个人显得十分猥琐。
这个晋绥,是前朝大王的宠妃臣,这个宠臣怎么当上的呢?自然是多亏了自家那个有手段有容貌的妹子,晋萝,老大王最爱最宠的晋夫人的夜夜耳旁风。
这个晋萝可不简单呢,吹得一口好萧,也吹得一口好耳旁风。
这耳旁风愣是吹出了一个晋姓家族的兴起,一个贤王的昏庸,一个叫晋绥的大司马,吹死一个结发妻子,还有差点死掉的儿子。
后来老大王硬生生的仗着老眼昏花只识美人把丰泰的亲妈嫡皇后生生赐死,把嫡太子丰泰过继给晋夫人,新王登基后便贵为晋王后,而这晋绥便是当今晋王后的哥哥,也是今朝大王爱妃晋美人的亲爹。
虽然这个女儿是自己亲自送进宫讨好大王的,谁叫前朝大王亲小人,远贤臣,临终死了都还不忘把自己的儿子托付于自己的爱臣,顺便把一塌糊涂朝纲重重的压在了亲儿子身上,也狠狠的坑了一把儿子。人说要送女儿进宫便进宫,说要暂时封个美人,女儿就成了晋美人。
新王不动声色地盯着晋绥,嘴角挂着笑意,心里却止不住的血流,你这个老匹夫,带我羽翼丰满之时便是你西归之日。
朝堂的人大多都是晋绥门下,偶尔几个漏网之鱼透过大考进入朝堂,也只能闭不做声。
“众大臣还有别的看法吗?”新王看着满堂文武朝臣,心里也只能默默泛苦,再不改革,社稷危也。
果然一大片朝臣跪下来“大司马言之有理,臣附议”
虽然大家都知道大司马无非就是希望他晋家女儿坐稳后宫,自愿请辞都是些虚的玩意儿,以他晋家的势力,指不定着哪天龙座上的天就变了。
“晋叔,以后您就别老在朝堂上说一些让寡人不安的话了,什么请辞不请辞的,您得是让寡人多心寒?不就是一个女子罢了,寡人说立后也就是提着玩的,寡人还年轻,万一要与其他国公主联姻,那么王后之位万万不能轻易作数,江湖术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寡人觉得晋叔也该信之一二”新王似乎瞬间又恢复一些小孩子心性,眼看着鼻尖一红,似乎就要哭了一般,极可怜的望着大司马。
晋绥一看新王这表情,心里顿时得意不少,看来这朝堂之上,这小屁孩还是听自己摆布的。开口道:
“大王这话说进老臣心坎里,既然着民间女子的事情了解了,大王就差个时间将那姑娘打哪儿来送哪去吧,老臣自然听大王意见的”
“依大司马所言便是了”
正当大家都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即将退潮,有的人甚至订好了酒宴准备宴请大司马。
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出现了。来自新王的身侧。
“禀大王,臣有话要说”
哦,这位是新来的新王伴读。
朝堂上突然窃窃私语起来了。新王也一怔,先生什么情况?事先也不商量一下。
只见这位伴读不慌不忙的从龙座座旁走向大殿中央,新王那个脚下。月白色的朝服穿在他的身上,只觉高大伟岸,谦谦君子。腰间的佩玉发出清脆的声音,回荡大殿。
要是宋江曦在的话,只会默默闷声,井野好装。装的一手好逼。
说好一起的,结果他二人当了婢女,他丫的当了伴读。根本不是同一水准好嘛?也是委屈了庭方,又得做女人了。
他缓缓的跪下,也缓缓的开口“大王,臣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讲”
“爱卿但说无妨便是”
“自古以来,君无戏言,既然天佑我大梁有机会遇此奇人,那么必定是上天的特意安排,乃为天命也。王权神授,孰敢不从?”
伴读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上天有意安排,大王何不依从上天的指示呢?何谓真命天女?臣的理解是,能兴国安民乐事者女子也,亦能为君分忧解难,自古后宫多是非,家事不和国事焉能和?”
“爱卿所言甚是”大王的眼里泛起浓浓的笑意,不愧是寡人的伴读,深知寡人所想,做寡人所行,美中不足的是话被生生打断了,誰这么不长眼?敢打断寡人说话?
新王眼神凌厉的一看,又是一条狗罢了。
“禀大王,臣不以然,大王也说过,王后之位关乎社稷,切不可轻率定夺,而目前正是多事之秋,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神棍所言,必定是粗鄙之论,毫无根据,大王,三思啊”这会站出来一个刑尚书。
“尚书此言不妥,娶一个他国公主,焉能安我国后宫?”伴读猛地一抬头,眼神定定的看着邢尚书,这种眼神让邢尚书不自觉身子往后一仰。定定的向后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