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栎等他们主仆一走,立即带人悄悄回了孙家,召来来贵问道:“这几日那边怎么样?”
来贵道:“跟爷想得一样,谷雨正等着爷回来呢。奴才一找她,她立即就同意了。她是个机灵的,爷就放心吧。”
这些天来,黄宝儿和龚金桃夫妇俩不知道往孙家跑了多少趟,孙家都以二小姐身子病弱休养不能见人为由,愣是让他俩没有见着这个二表妹。
夫妇俩知道这个表妹身子有病后,来得更殷勤了,明为探病,实则是打探着消息,心里盼着这个表妹最好赶快病死了最好。
是以这一日龚金桃又来孙家,却听说二小姐的病好些了的消息,心中是又惊又怒,心里咬牙,这个痨病鬼怎么还不去死!面上却要笑得和春花一般恭喜姑妈,真是辛苦了她。
黎海珠身子一直好好坏坏,今天听说女儿好些了,也跟着精神了些,陪着龚金桃说了会儿话,又有些支持不住,因龚金桃不是外人,便不客套了,让来贵嫂子和红绫陪着龚金桃说话,自己进内歪着去了。
红绫和来贵嫂子陪着龚金桃一边拣着描金九宫食盒中的琥珀松子、鱼皮花生吃,一边拉着家常。
龚金桃叹道:“这个表妹竟是从来京里,都一直病着,竟然从没见过!也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儿?可有沾衣表妹标致?”
红绫口快,不等来贵嫂子接口,便道:“哎呀!你是没见过美人儿!都说咱家大小姐是天下的绝色了,可依我看来啊,还没有二小姐好看哪!就是二小姐病得身子弱了些,要不进宫当娘娘都够格儿!”
来贵嫂子急忙拦住她:“尽胡说!咱们二小姐是要招赘继承家业的!怎能进宫去?她要是进了宫咱家怎么办?再说了,她那个身子骨儿,就这么用银子淌水般地调养着还这个样儿呢,要是进了宫,在宫里哪能说得宠就得宠?若是不得宠,一个调养不当美人灯就要熄了!你可别乱说了,听说皇上转眼就要选秀了,咱们老爷正急着给二小姐相人家呢,有个差不多的就赶快招进门来好赶紧生个小少爷才是要紧!”
龚金桃听得心中“呯呯”直跳,她真是笨哪!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当下东西也不吃了,推说家中有事,提起裙子就跟后头有鬼撵着一样跑得飞快。却没见到身后的来贵嫂子和红绫互相得意地比个“ok”的手势。这自是跟她们二少爷有样学样的了。
龚金桃一路上催得车夫将鞭子甩得山响,飞一般回到家中,一迭声吩咐人去找黄宝儿。
等黄宝儿满头大汗地被人拽着回到家中后,已经急得团团转的龚金桃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又去哪个狐狸洞鬼混去了?!耽搁了大事看老娘我打不死你!”
黄宝儿缩缩头不敢反驳,讨好地问:“娘子,你有什么大事这么着急?”
龚金桃冷哼道:“你那二表妹的事,你说是不是大事?”
她当下便将刚刚红绫和来贵嫂子的话学了一遍,见黄宝儿懵然不知所然,气得又扇了他一巴掌:“你这个蠢猪!这不是个现成的对付她的好法子!我跟你说,咱们一定要把她弄到宫里去!不管如何,她进了宫哪里还能出得来?这家产还不就是咱们的了?”
黄宝儿一拍手道:“是啊!可是怎么能把她弄到宫里去呢?咱们又不认得选秀的人。”
龚金桃气道:“咱们老爷爷是干什么的!我跟你说,等到选秀的时候可就晚了!你姑父现在就在选女婿呢,等到选秀的时候,人家该拜堂成亲了!到时候再下手就晚了!你赶快去找老爷爷,让他去说动皇后娘娘,先将这孙青黛弄到宫里去!哪怕事成后咱们将孙家的家产分一半给皇后娘娘都行!只求她能帮咱们解决了孙青黛!我跟你说,皇后娘娘最恨的就是孙沾衣,她要是有对付孙家的机会才不会放手的!”
后宫里的一处偏殿里,黄琰拉着坤宁宫大总管梁禀记正在窃窃私语,最后,黄琰道:“事成之后,我孙儿愿出五成谢娘娘,另外给老哥哥你一处他们家在扬州的盐窝子,如何?”
梁禀记摸着光滑的下巴,转动着眼珠不住地思索着此事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有几分的把握。娘娘虽说不缺银子,可是谁也不嫌银子咬手不是?给娘娘出了气又得了钱,何乐而不为呢?他伸出一把手对黄琰道:“谁知道那盐窝子出息几何?再给我这个数,我帮你把这事给办成了。”
黄琰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阉货可真敢开口!可是这事除了他,还真找不着第二个人能办成的。他只好咬着牙答应了:“好!就这样!事成之后绝不反悔!”
坤宁宫中,胡善祥听了梁禀记的密告,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将她收到宫中,圈起来便是。梁禀记,你去,话儿说得好听些,给她一个......唔,便是个美人的位份罢。她姐姐孙沾衣是个美人,她料想也差不了,病美人也是美人么!你去好好看看,是不是确实有病?可别招个狐狸精回来!若是有病,来了直接圈起来,好好地给她“养病”!你去办这事,那孙家听说家资豪富,我倒是想看看,能富成什么样儿?”
顾家的后园中,谷雨正探头探脑地从一棵大树后往前看,好容易看见一个人恹恹地慢慢走了过来,却不是她正等着的红药是谁!
只见那红药满脸不高兴地一路揪花扯草,所过之地都是一片残花败叶的狼藉。
谷雨连忙走出来,迎上去道:“哎呀!姐姐,可要小心着手!休要被刺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