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依旧是趴在陈平腿上,也不知是舒服了,还是有受虐的倾向,好在也未再乱动弹。
“他不让我出门,我就非要出来。阿爷都未那般管着我,六兄太烦人。”小疯子叛逆心挺重的,“那些卫士都被我骗了,现在还以为我在房里睡着呢。”
炫耀,这是在炫耀逃跑的本事。
“他们的确是笨,哪里想到你现在被我抓着呢。”话中带着取笑,外面有有脚步声传来,陈平拍了下小疯子的后背,“还没趴够,起来,下次再让你趴。”
小疯子瞪了眼陈平,站了起来,顺势踹了一脚。
“你得赔我的白龙马,否则我就将你丢到江里去。”这一脚还不轻,乌皮鞋,踹在陈平的腰上,小疯子见陈平痛得咧嘴,笑得很解气,“让你打我。”
外面传来敲门声,陈平拍掉腰上的灰渍,拨开了门栓。
“你两个在里面没事吧?”来的是陈平大伯陈孝忠,先是看了眼陈平,而后又瞧了眼小疯子,“这小娘子是谁家的?长得倒是俊俏,可别欺负她。”
陈孝忠这是听到了动静,也瞧见了小疯子身上的灰,地上散落着毛笔。再说,没事好端端的关着门干什么?
“她是来看炕的,不看路,摔着了。”陈平胡诌了一句,“大伯不是在前面看着店吗?怎的过来了?”
“是来东喜来了,就在门外等着,说是捎你回村。”陈孝忠道,“你是要今日回去,还是过几日再回去?”
“今日回去,家中还有事。”那套子还在六合山里放着,陈平还得回去取了,“那柜子就现在带回去,正好是放在里长的车上。”
“恩,有里长帮着照看,我也是放心。”陈孝忠也是这么个意思,摸出钥匙,给了陈平,“连同那柜子一同搬回去。”
陈孝忠自去门口找来东喜过来帮忙,这柜子得有近一石重,需找人来抬才行。
“这柜子里装的是什么?”小疯子见陈平站在柜子前,问道,“里面不会是藏着人吧?”
脑洞还真是大。
“恩,里面的确是藏着一个人。”陈平道,“她名字叫贞子,是一名阴阳人。”
“别骗我了,这里面怎么可能会藏下一个人?”小疯子不屑,“你以为我同你一般是笨蛋吗?”
“活人的确是藏不住,不过人如果是……”陈平怪异的笑了两声,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小疯子正准备着听故事,被陈平这么一带,立刻就恼了:“你怎么总是讲故事讲一半?”
又记起了那天在道上的事,也是这一般。
真是太惹人恼了。
“想听?”陈平笑道,见小疯子点头,陈平放出四个字,“下回分解。”
来东喜与陈孝忠两人进了屋子,三人合着将柜子抬出了院子。在杂货店门口,停着一辆牛车,还有一辆驴车,这一牛一驴两辆车,都是来东喜家的。
“这柜子还真重,里面装的是什么?”柜子不大,但是很沉,将柜子放在牛车上摆平,来东喜问了句。
“是钱。”陈平如实回答,不过声音不大,也就够自己周围几人听到。
“那还真多的。”来东喜道,而后看向小疯子,“琏娘怎的也在这?”
“我也要回村。”小疯子翻上了牛车,“就这样去。”
“那可不成,你这周围也没个卫士,万一出事如何是好。”来东喜摇摇头,“你还是快回去。”
论辈分来看,来东喜还真算得上是小疯子的长辈,且是带着族辈的关系,祖上有些血缘关系。可这毕竟是很久远的事了,来护儿如今贵为县公,那一家子自然也跟着身份高贵起来。
来东喜说话也得客气着。
“我是跟着他来的,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陈平往外拿着自个买的货物,刚出院,正与大伯告别,这边小疯子瞧见,就指了过去。
官家子弟,来东喜劝了一句,也不好再继续相劝,且是跟着陈平的,应该无事,也就未再多说。
来东喜赶着牛车,后面的驴车是他儿子持着,陈平放好了货物,上了牛车。
“来叔,我还有两样东西未买,麻烦你得去十字街西南中曲,那有一家酪肆。”陈平道,“还得买上几斤豚肉,就在那横街中的肉肆,长得肥胖的那个屠户就是。”
乳酪得带上的,这车倒也是顺路,在那中曲停下就成,并不麻烦。只是那肉肆在东西方向的横街上,且是靠着东边,得往那再走上段路。
“那是王屠户,我识得。”县中的肉肆就那数家,来东喜也是常来县中的,自是熟悉,“在他家买肉实在,那精肉多,肥肉少,且那豚肉是头天宰杀的,最是新鲜。”
牛车在十字街西南中曲停下,陈平跳下了牛车,奔着酪肆而去,后面小疯子同样是跳下,跟着跑了去。
再从曲中回来时,陈平苦着脸,手里提着三个小罐子,后面跟着小疯子,手中拿着两个小罐子,边走,边是伸着舌头舔着乳酪。
两百文钱,就这般进了小疯子的嘴。天可怜见,根本就不是陈平愿意买的,那小疯子居然直接冲进了酪肆,取了两罐乳酪就不松手。
结果可想而知,那店主立刻就拽住了陈平。
“这两罐乳酪是要记在账上的,你以后得还。”陈平提醒道。
“不就是两罐乳酪吗?还就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从人手里夺来的食物似乎特别香甜,小疯子脸上都挂着乳酪,“两百文钱而已。”
两百文钱而已,还好意思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