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戛然而止,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睫毛上淌下。只道是:我付你今生“坎坷”全部的所有,一滴泪。
武亿手中的剑轰鸣作响,怒道:“三年之后,你根本就没有回去娶她,你失了约,负了她,对不对?”
男人道:“我非存心要负她,只是,只是······”他没有说下去。武亿见他脸色雪白,一时惊恐一时悲伤一时哀怨,料想其中另有隐情,说道:“姐姐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原来全都拜你所赐,我真的想杀了你,真的······可是······可是她不会因此过得好一点,一点也不会。虽说她让我取你性命,实则却是自个儿心里头放不下。我今日不杀你,但你必?随我去见她,你欠她一个交代。”
男人胸中热血上涌,颤道:“不,我不会去见她的。”
武亿惊道:“这是为甚?”
男人沉默了许久,长长叹息一声,黯然吟道:“自古多情空余恨······”他想起的是另一个着湖绿衣衫的女郎,手握长剑,神情冰傲。男人又吁了口气,叹道:“我又是何苦,她又是何苦······”
武亿拔剑,冰凉的剑尖抵到他的脖颈:“江一诺,别人敬你畏你,把你往天上夸,但在我眼中,你不过就是一个懦夫,全无担当。”
这男人正是江一诺,他道:“不错,我是懦夫,我今生对不起的女子不止白朗吟一个,她要杀便杀,也省得过这挠心日子。”
武亿惊异更甚,听江一诺言中之意,他对姐姐似乎并没有过深的爱意,问道:“你所爱之人究竟是谁?”
江一诺道:“不是白姑娘,我深爱的人······早已不在·····”江一诺语音哽咽,难以成声。
武亿吃惊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羲和剑却向前递出一寸,顷刻染上鲜血。他是杀手,杀人之时向来不会手软,更何况是这让姐姐苦了一辈子的人。
但,他不会杀一个束手待毙的人,冷冷说道:“我需要你拔剑。”
江一诺道:“师父以清风羲和赠我,说这是定情之物,想来我对白姑娘也不是没有动心过,只可惜她当时年纪太小,在我眼里还只是孩子吧。而青青不同,她成熟稳重、孤独、坚强而又心怀慈悲,即使遇到再多的不公也从不怨天尤人,始终怀着信仰,一个人剑走江湖,那是一种心疼到骨髓里的怜惜······”
武亿不想听下去,喝道:“爱上另一个人不是你失约的借口。我虽不是君子好人,但至少知道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你,你既然答允了一个女子的终身大事就不应该不守信用。”
江一诺道:“我答允白姑娘时,自然是真心实意的,但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我遇到青青后,只想和她厮守终生,这样的心意以前对旁人从未有过。我再也不计其它,于是把修罗门交到修容的手中,携她归隐,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浑不觉外面天日。有一天,我徒儿汨罗来见我,说玉罗造反,毒害了几位师兄,面对修罗门的变故,我只有回去一趟。当时,青青刚刚临盆,身子虚弱,我便让她留下,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但是,什么都晚了,修罗门断瓦残垣,满目疮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不敢逗留,只怕我的青青和稚子也会出事,于是匆匆地赶回去。果然,汨罗不见了,我的孩儿也不见了,惟有一地残花,惟有我娇妻渐渐冰凉的身体。她的背襟上全是血,我哭天抢地却再也唤不回她。”
武亿虽然心疼姐姐,可此时听他道来却也尤其悲悯江一诺的遭遇,问道:“你找到仇人没有,你的孩儿呢?”
江一诺道:“我不知道仇家是谁,修罗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我连他们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年轻时,意气风发,把谁都不瞧在眼里,想来得罪的人也不少。”
武亿道:“所以你永远也找不着仇人?”
江一诺道:“不尽然,青青使的是我送给她的清风剑,而当时现场根本没有剑,所以持了清风剑的人也就是?手。”
武亿惊道:“你是剑痴,视剑如命,居然将自己随身佩剑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