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权,你这个王八蛋!”

顾骄得知真相,禁不住痛骂萧权。

原来在顾骄抓住苏扇的第一天,萧权就得知了消息,暗中接见了苏扇,苏扇正好趁此机会游说萧权不要派顾骄出征,谁知那萧权听完苏扇的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本来就没打算派她去。”

顾骄一边听苏扇复述那天的情形,一边抹眼泪,苏扇揽住她肩膀安抚她,“虎摸虎摸,也不是他信不过你,但是哪个男人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犯险呢?”别说是萧权,就拿他苏扇来说,在情爱这件事上,与其希望能与顾沧兰同甘共苦,他更盼着她能一切安好,就算她不能跟着他。

距离萧权出征已经五日了,前线没传来任何消息,倒是有从京城传来的快报,说是那刘玄率十万大军亲征,约莫半个月内会抵达他们安营的龙泉镇。

这下,顾骄心里更慌了。

这两年萧权和刘玄关系不可谓不紧张。

萧权承袭了庆国公的爵位,刘玄登基后,有意削减萧权的势力,扶植一些更为年轻的少年将领,虽说他在少年时曾与萧权有很好的交情,但是由于顾骄,两个人之间渐渐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萧权是刘玄心里的一根刺,而萧权一直拿刘玄当作逼走顾骄的罪魁祸首,两个人践行渐远,便真的只是君臣,不是兄弟了。后来,萧权在朝中常常受到刘玄打压,刘玄更是有意派萧权驻守南疆,萧权不但不从,还自请驻守北漠,当时恰逢匈奴大规模犯境,逼得刘玄不得不从,这才派萧权领三万精兵剿灭蛮夷,谁知萧权一去不归,以各种理由留守北漠,公然违抗刘玄的凋令。

“对刘玄来说,这一次是最好的拔掉萧权这根肉中刺的机会,他此次亲征,恐怕有收回兵权惩处萧权的意思。”

顾骄听苏扇分析完,眉头紧锁,“若是萧权此次能凯旋而归,能否功过相抵,免于处罚呢?”

苏扇笑着道,“萧权有什么过?你也知道,北漠一直不太平,匈奴气势汹汹,除了萧权谁守得住百姓安宁?刘玄肯定心知肚明,但就是执意要将萧权调回去,安放在自己眼前,一个纵横千里的大将,不能在自己熟悉的沙场大展宏图,和剪掉他的翅膀有什么两样,萧权不接受调遣,也是人之常情,刘玄看他不顺眼,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扇子,你说萧权不会回不来了吧?”顾骄想到萧权的伤,又想到他要深入腹地,受那颠簸之苦,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就算萧权留在营地养伤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若是和刘玄狭路相逢,还不知道刘玄要给他按个什么罪名。

就这般心惊胆战的等了几日,除了李晓那一路,其余两路大军均在荒漠中失去了踪迹,顾骄已经打算再率五百骑兵北上寻人,却接到了刘玄大军兵临城下的先报,顾骄迫不得已,只好率兵前去相迎。

果不其然,刘玄大军安营扎寨稳妥后,第一件事便是召顾骄等人过去兴师问罪,虽然萧权不在,但刘玄却当着几位主将的面给萧权立了“抗旨不从、自作主张、拥兵自重”等八项大罪,甚至要让人率一路骑兵将萧权捉拿,顾骄哪里服气,当即顶撞刘玄,“皇上,你所说的八项罪行单拎出来哪一项不是要人命的大罪,就算不进行三堂会审,好歹也要给人一个申辩的机会,如今萧将军为了黎民百姓和边境安宁,纵然受伤也领兵深入敌军腹地,他在前线浴血厮杀,我们却在这里给他按下罪行,这若是传了出去,冤了萧将军不说,也是寒了那些爱戴萧将军的百姓的心。”

刘玄曾经光洁的脸上蓄起了胡须,那一位翩翩佳公子倒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之色,他漠然的看着顾骄,眼中有急于喷发的怒火,一下子气氛紧张,在场诸人个个噤若寒蝉。

“顾亚男,朕还没有问你,你又是何时出现在此处!朕并未任命你,你却擅自在军中耀武扬威,这是谁给你的特权?”刘玄怒目而视,“若不是看在顾相的面子上,你以为朕还会让你安然在此和朕说话!”

“末将的校尉一职乃是先帝亲封,难道先帝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么——”

“顾亚男!”

刘玄掀翻了座前的案桌,竹简案卷狼藉的铺了一地。

在场诸人也有和顾家有几分交情的,正欲跪下给顾骄求情,谁料顾骄却先一步单膝跪地,“皇上,末将有罪,还请皇上惩处!”

刘玄眼皮跳的厉害,紧攥的拳头还有些发抖,他深吸一口气,终归是理智占了上风,摆了摆手便叫其余人等退下,谁知顾骄却抢道,“萧将军从未收到过朝廷的调遣令,所有的调遣令都被末将掉了包——”

众人正要退下,闻言身子一震,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刘玄咬牙切齿,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都退下!”

话罢,便疯狂的冲到顾骄面前,扬起手便要打她,顾骄闭上眼,刘玄的手迟迟未落。

只有冷哼一声。

顾骄睁开眼,刘玄背对着他,她膝行两步,抓住刘玄的衣角,“怎么,皇上不信末将所说么?”

“顾亚男!”刘玄虽然刻意压低声音,却还是有种山雨欲来的气势,“你别以为你救过朕,朕就不敢动你!”

顾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分感情,“所以,还请皇上惩处末将,所有的事都是末将做的。”

“顾亚男!你敢说朕派去的信史也是你杀的吗?你敢承认,朕现在就剐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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